晚上总是睡不着,第二天早上大嫂打电话说:亲戚都来了怎么还不来守孝?于是我们一行人来了,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我们进去跪好,看到堂哥走进来给大嫂火化材料,因为父亲的身份证扣在医院,所以要过段时间才能下来证件,火化的奖励要先发到村里,大嫂再去村里领。是的,我的父亲走了以后还是用自己的身体再次为大哥大嫂做了点什么。吃过午饭就要出发,我和二姐突然很难过,父亲都去世了还要再受一次罪,就又问能不能不火化?我跟二哥说你要为自己考虑,你还没娶老婆买房子。二哥很生气,说没事。我说大嫂说了后事全部她来负责,你花了多少?他说这算什么?嗨呀!他的口头语嗨呀!生气地发出来了。我跟他说你不听劝以后别后悔。慢慢地大家开始吵起来,母亲也劝他想想自己被他跳起来一阵骂,是的我两个哥只要不打骂父母,父母就会夸他们孝顺。二姐和母亲骂他昏头了,他气的让二姐滚,二姐说你凭什么让我滚?我每天在这里照顾妈和爸,你在哪?父亲给你盖的房子我出了一半的钱,二哥说给你钱赶紧滚!我说你要让她滚就把她的钱还给她吧,你太浑了!他又让我滚,骂我父亲活着不来见,现在又来,我气的给父亲磕了几十个头,被四婶拉走了,大哥问我闹什么?为什么不让父亲安心走?我说你当家作主,不必在意我说什么。他说他当家我就要听话好好呆着别闹。我说我一个外人不想管什么。他说谁把你当外人了?我懒得理他,出去坐上车,二姐跟着我说:别生气。可是我们想到父亲要受罪了,我们还是哭了。我和二姐说:既然二哥是个浑,那就别管他了,心疼他的人他恨得要死,然后又视某人的话为圣旨,心疼别人。那就把钱要回来断了来往算了,二姐说她还想留在这里伺候母亲,我说你想没有用。

后来舅舅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守孝,我们说了经过,舅舅说大局为重,不让二哥骂我们了,让我们好好孝顺父亲把他送走。二姐要回去,我说你回去了把事办完了,就该把你扫地出门了。我不去了,我自己开车送我爸走。

吃过饭冷静了一下,我们回去了,父亲已经要出发了,我们跪在那,我把给父亲买的香烟我让大嫂拿出来,还有酒,鞭炮响起,亲戚们进来抬父亲,我们姐妹们都哭了,大嫂哭的最难过,边哭边说:说好的给我盖房子你就这样走了,我们不是一家人了。

大姐哭着说:爸呀我没本事啊,让你受苦了。

我哭着说:爸爸你走吧,活着太累了,你就是累死的,你图啥呀,你走吧,别受罪了。

二姐跟我说她不行了,闷的难受。

上了车,我们坐在那里继续各哭各的,我偷偷地透过白布看向父亲,瘦小的他安静地躺在里面,拳头紧握,他走的很不舍,他儿子的房子,小儿子的婚事,他不放心,可是他太累了。

大嫂不让母亲去看父亲去送父亲,我让老公拉着母亲,我跟他们说:他们过了几十年了,我妈需要看最后一眼,需要送送他。因为亲戚都在,大嫂一如既往地答应了我。

老公拉着母亲和大姐的儿子在后面跟着,父亲母亲把她的儿子一手带到12岁。他哭的很难过。

到了以后,我们下跪等堂哥去办手续,大嫂在哭,我们都很安静。大嫂说:你给这个操心给那个操心,到我了你死了,我跟你不是一家人了。

我麻木地听着,突然看到父亲的冰棺在滴水,我绷不住了,我喊了一声二姐,我就哭出来了,我看向父亲的照片,他看着我,眉头紧皱,是的他从未笑过,眼睛里总有数不尽的焦虑和哀愁。我趴在地上哭着,抬起头他还在看我,我手脚发麻。

手续没办成,只能先火化,以后再拿证。他们把父亲抬下来抬进屋里,我起来跑过去,我说我不摸不哭,让我看看他,父亲穿着寿衣躺在那里,因为很瘦,头和眼睛显得特别小,他们给我看父亲,我们发现父亲的眼睛张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火化,我又想起他跟母亲说两次他不想被烧,我心里一痛。他们让我妈走到父亲跟前劝劝他闭眼,母亲看着他说的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让大姐的儿子去陪她,大姐的儿子站到父亲面前,大娘说:孩子看看他吧,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

他们要把父亲抬进去了,我们在门口烧纸,我拿出给父亲买的两条黄金叶,开始一盒一盒打开给他烧,老公过来帮我,我一边烧一边说:你走吧,你活着受罪,走吧,走了不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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