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寒的药劲还是没有完全消去。”苍七宿直起身:“冻嘴。”
“苍七宿,你确定昨晚的酒,已经醒了?”罗赤赤不确定的看着他。这就亲上了?凭啥被亲上来了啊?
“如果,如果是因为喝酒的原因,我可以当做刚才的事情,不作数。”罗赤赤的语气极其宽厚,反正就算苍七宿回头什么都不认了,她都接受。
“作数。我没有醉。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罗赤赤。”苍七宿知道罗赤赤不懂,曾经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夜之间,他反倒害怕失去眼前的人。真的好怕。
说着,苍七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绣着金线盘龙的红色大氅,暖暖的将罗赤赤裹在里面,独独露出了一个头。苍七宿看了看,将骨簪扶正。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龙龙最怕冷,如今去下大氅,内衫反倒单薄。这外面怕是不能待了。想着把罗赤赤捧在里臂间:“我们还是回去喜殿暖暖。”
罗赤赤尴尬的没忘身边还有个丛醉,反倒是自己脸羞得通红。没等自己与丛醉道别,便被苍七宿抱着与丛醉擦肩而过。
丛醉的笑僵硬的焊在了脸上。从来没有过,尊主从来没有对谁这般呵护。丛醉能看到尊主眼睛里的光,那应该,应该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吧?
“啧,缘分这东西。不是尊主还太年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看来呀,是没有遇到对的人啊。”鬼壶一身黑袍,双手互相揣着袖子,离老远看了半天。笑滋滋的,也不知道这话讲给谁听得。
丛醉猛的扭头,将屈辱的目光砸向了他。咬着牙,转身将走。便听鬼壶又道:“新婚燕尔就是不一样。第一次见尊主穿红色的衣服,本鬼看了都觉得好看。尊主与夫人身上的喜服做得真漂亮,双双对对,喜庆好合啊。养眼,养眼得紧。”
丛醉再也忍不住了,又不敢大声说话,死咬出的几个字,却让鬼壶猜到了八成意思:“是不是好合,来日方长!用不着你阴阳怪气的。”
鬼壶撇着嘴,转身,继续拿起了托盘,去了园子,今日需要多拿些炙燃草的叶子去喜殿。新婚第一日,要更暖一些才好。
这喜殿确实暖和得紧,苍七宿抱着罗赤赤等苦命寒的药效消失,也不知何时睡的。总之暖融融的,借着昨夜相聊甚欢,他这会儿倒是睡沉了。鼻息喷着罗赤赤的额头,均匀温厚。罗赤赤休息了会儿,睡得浅,思虑也多,索性睁开眼睛,看着苍七宿的脸,看了许久,悄悄地挪开他的臂膀,坐了起来。
他真是个好看的人,眉目清秀的线条柔和得好像流淌的灵溪。她想起了那个叫雪堤的地方,里面都是雪瑟家族的人世代种植的灵草仙药。那里有一弯隐秘的溪水,是从不周山流淌下来汇聚灵泽的地方。幼年的罗赤赤一个人在那里住了两年,认识了一位猫仙,听他讲了很多上古时期的趣事。本意就这样长大也不错,可是将到两年,便被父亲寻了回去,当时还特别执拗着耍脾气,结果被父亲强行喂了个仙丸,从此自己变得特别的难杀。
她的思绪又被苍七宿的轻鼾声拉了回来,这货是真的好睡。安安稳稳,没心没肺。罗赤赤抬手,轻轻地将他额前的发丝拨到了耳后。轻叹一口气,他快一千岁了吧,心性单纯得像个孩子。而自己才十九岁,心境却荒凉得贫瘠。他真的以为誓言只是一句话的事吗?虽然不忍心戳破他的美好,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啊,她心里刺痛,她不想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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