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用的是透气的棉布料子,叶绿色,男士墨绿的衣裤套装,女士浅绿的上杉下裤裙。

上工时,男女身前还要统一系条米白围裙。

一人两套,便于换洗,每天都得穿着上工。

李掌柜在边上咋舌道:“百多套的衣裳,黎娘子你是肯下血本的。”

光是这一人两套衣裳和围裙这块儿,就砸了百多两银子进去了。

黎长乐看着她:“这些衣裳好看吧?”

李掌柜:“……这还不好看啊?好看。”

不光衣裳,这庄子里,一步一景儿,都好看得紧,看得她眼花缭乱的。

地头上的物事,多的是她从没见识过的。

李掌柜不敢想象主人家究竟往这里头砸了多少银两。

总归是令人咋舌的。

马氏跟着出去了一趟,不多会儿就回了来,“大少夫人,大伙儿都说合身的,您瞧瞧上身的模样。”

她往一旁让了让,露出身后跟进来的两个年轻男女,顿时让黎长乐眼睛一亮。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吧。

收拾收拾头脸,套上新衣裳,整个人一下子都精神了。

要把围裙解了,走出去都像哪户殷实人家的姑娘小子,谁知道你是哪家下人或是难民啊?

毕竟,这年头,就算是家中不愁温饱的平民百姓,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几天能穿上新衣裳的。

黎长乐让试穿的两人出去忙,随后笑眯眯看向李掌柜,“还是掌柜娘子办事稳妥,铺子里有老手艺人吧?这衣裳做得极是好看。”

李掌柜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这么多衣裳,真不合适的话,改起来费事又费时,主要还得耽误了大顾客的好事。

听说满意,她就放下心了。

“夫人觉得行,那就最好的了。咱这布衣坊的绣工工艺虽不能算顶顶好,但也是做了十几年的老人了,耐穿抗造,穿着干活,那该是够用了的。”

李掌柜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另一番唠叨的。

哎呀,寻常人家谁穿这么好的棉布料子做的衣裳去干活呀,弄脏了,勾坏了,那不得心疼死哟。

得是收在箱子里等逢年过节走亲戚才取出来穿穿的。

黎长乐看着李掌柜,噗嗤一声笑出来,“掌柜娘子,你平常不这么拘谨的。”

铺子里头待着的李掌柜,那介绍起自家的产品来,是没有一处的不满意,都是好的,实惠的,没有瑕疵的。

哪像眼前这么的,嗯,谦虚有度。

李掌柜怔了怔,随即端放的两手略松开,嘴角咧开的弧度大了些,“那不是……那不是看如今您这般……咱不好胡来的呀!”

瞅瞅她身边杵着的人,不是冷面护卫就是大胡子瞪眼,如今又站了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姑娘,怀里抱着柄剑,甭提多吓人了。

黎长乐好笑,揶揄她:“如今哪般?咱可是有几方手帕交情在的呀!”当初就是和布衣坊做了一次手帕交易,才置办上第一床新棉被的。

她摸着手里的衣裳样板,这棉布确实不错,是穿起来吸汗透气的那种面料。

毕竟这会儿大夏天的,员工们有不少要在各个区域的地头上接待伺候客人。

黎长乐光是想象了下那样的场景,都已觉汗流浃背了。

对员工好点,于她来说,传出去得个主家大方的名声,多少也是好听的。

李掌柜心中感慨,嘴里不自觉就叹息出声,“是呀,那会儿,你除了面上干净,身上哪儿哪儿都显着一股子落魄劲儿,脚上的鞋子还破了俩洞,活像……”

“三天饿了九顿的?”黎长乐嘿笑一声,接住对方的话。

那会儿出个门,行头确实还潦草着。

李掌柜不意她这么形容自己个儿,还认真回想了下:“……还真是。”

两人对视一瞬,皆都忍俊不禁。

那会儿几百文钱都是咬牙花出去的,如今上百两,说散就散。

还得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消费啊。

事办妥了,李掌柜就跟她告辞。

隔壁黎海川一群人在鼓捣烧烤,黎长乐让马氏过去打包了一份过来让李掌柜带回去尝尝。

黎海川兄弟三人大早就过来,如今都把烧烤流程都摸熟了,成品味道也好。

“庄子开张前,给大伙儿聚个餐,我就不留掌柜娘子了,你铺子里头也要忙的。等开张了,你得闲就带家里人过来玩玩,到时我请掌柜娘子吃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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