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乐游原回来的殿下变了,敢去右相府扇五福的脸,敢去兴庆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自己的伤疤,他好像要化身成像长安这样的凶兽。
元真也有那么一些失望,他多么希望殿下能持符查案,有朝一日还秦无阳一个公道。
但他同时也有那么一些不忍,毕竟殿下根本不欠秦无阳什么,而且殿下也不该卷入这场阴谋,确实该如高力士所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瑁见元真内心翻江倒海,又老神在在道:“不查挖心案,先查裴征案。”
元真的所有思绪被拉回,听到李瑁这样的决定忽如醍醐灌顶,身为开元末年殿试的榜眼,他好像领悟到李瑁的深意了!
从罪证入长安到挖心案接连发生,可以肯定幕后主使设计了一盘大棋,也就是说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按他们的计划进行,不然有小狄仁杰之称的裴少卿怎么至今一无所获?
现在就连太子和右相都被牵着鼻子走了。
所以要打乱,打乱幕后主使的节奏,哪怕什么都不做,至少让他们难受,着急,然后等待破绽的出现!
不入局是最好的破局!
元真瞬间对李瑁提升敬佩之情,他真切感受到寿王殿下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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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望着眼前飘过的弹幕,再将元真灼热的目光收入眼底,他其实并不知道元真此刻的思绪飘到哪了,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元真再次拉回思绪,说出了他的疑惑:“殿下,那裴征的罪名是贪墨宣平坊迁款及侵占安邑坊数街房契,这与挖心案并无关联,何况这是御史台的案子,那边一定会做到滴水不漏。”
这些年御史台构陷官员无数,罗织罪名的本事炉火纯青,绣衣卫所到之处不是满门抄斩就是流放千里,至今还无一例翻案。
其实这户部侍郎裴征一定早就上了右相的除去名单,那夜绣衣卫去查抄裴府只是幌子,目的是让绣衣卫出现在寿王府附近变得合理。
如元真所虑查裴征案并不容易,可李瑁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脸上表情显得很稳,正好一个人如约而至。
白发裴少卿在全楼伎女的注目下走来,这位大理寺小狄仁杰当是长安的风云人物,无论是官职出身,还是长相名声,皆为女子的倾慕首选。
可这货偏偏只钟情于查案,狠厉如钟馗,一个瞥眼吓退了跟随的小厮,大步生风走到后一屁股坐下,挑起桌上的糕点开始牛嚼牡丹。
“查到了什么?”李瑁边询问边端开那盘枣泥糕。
鼓着腮帮子的裴少卿眉头一皱,纳闷堂堂寿王不至于这么小气,咽下一大口后回道:“这裴征也算是李林甫的远房姻亲,但入仕是受李适之举荐,自李适之被罢相后谨言慎行,素来不与李林甫同流合污。”
“这些年与剑南道节度使章仇兼琼多有往来,他在户部主管钱粮军需,怕是查到了李林甫在剑南道的一些勾当,所以才被绣衣卫咬上了!”
“全府都被抄了,可这几日绣衣卫还在裴征府里搜查,可能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李瑁听完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也去一趟?”
裴少卿应该是全长安最忙的人,塞满嘴后起身就走,突然又回身抢了一块枣泥糕。
“可两案暂无关联,各衙署又泾渭分明,得找个充足的理由。”元真为难道。
“裴少卿,需要么?”李瑁追问,嘴角扯起了坏意。
裴少卿打了个嗝,叹道:“读书人呐读书人。”
元真感受到了眼前两人浓浓的气味相投,但他还是无法逾越心中的那道界线,觉得此事不妥。
李瑁端起枣泥糕也起身离开,在门口正好瞧见裴少卿向孁儿叉手告别,随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元七郎,见人从不行礼的裴少卿偏偏对孁儿这般,你猜她领情么?”
元真面露认真,他知道寿王殿下又在讲道理,他必须得好好领悟。
这时李瑁来到孁儿身旁,坏坏的揶揄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孁儿双眸泛冷光,明显要刀人。
李瑁将枣泥糕往孁儿手上一塞,知趣地躲开上车,按着元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绣衣卫无法无天,难道还要跟他们讲法?”
元真若有所悟,片刻后自嘲一句:“难怪师父说我是愚剑不开。”
“走了。”
李瑁吩咐一声,元真赶忙跳上车牵起马缰,慢了一步的孁儿坐上马车后轻骂道:“这种东西又不好吃,下次别带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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