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一只青蛙跑到她的脸上,对着她憔悴的脸舔了好几下。
她坐起来把青蛙拿开,才看到眼前一片碧绿如茵的草地,还有东边的薰衣草园和西边的白玫瑰花田,一栋彩色小房子也坐落在她的视线最远处。
感叹漂亮之余,她也注意到了房子上的弹孔和一小处一小处被碾的花。
随后她马上感觉到热,抬头一望,明媚灿烂的太阳正悬挂在如油画一般的湛蓝色天空中,这里应该是夏天。
把外套脱了后,她跟着那只青蛙走,想逛一下这个可以被称作人间仙境的地方。
青蛙引着她进了一个小树林,这里比外面凉快。
享受着树荫带来的惬意,冯思娴如散步一般穿过或高或矮的树木,来到一条小湖边,青蛙就此跑开。
湖水清澈透明,冯思娴蹲下来洗了把脸,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微风轻轻地吹动树叶,响起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她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有一个男生正抱着猫坐在湖边。
那男生挺清瘦的,悠闲地靠在断掉的树冠上,闭着眼睛,把小腿泡在水里,不时荡几下水。
离得太远了,其他的看不清楚。冯思娴慢慢走近想问问他这是哪里,可是当她看清楚他整张脸的那一刻,顿时愣住迈不开脚了。
他是卜骏驰,活的卜骏驰。
“天呐,我为什么见到你了,这是哪儿啊?”冯思娴跑过去,男孩被她吵醒,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说话啊你。”她双手握住他的手臂,把他吓了一跳。
“这里是汪汪星啊,怎么了?”他的声音不大,微微有些颤抖,“你是新来的吗?”
“什么新来的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男生没有一直盯着冯思娴,即使很好奇,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就低下头。
“怎么可能呢?“
的确不可能,这个男生和卜骏驰长得没有半点差别,却没有他的记忆。
她从脖子上摘下一条月亮项链,“你看这条项链,是我们以前去西安的寺庙祈福,一个和尚送给我们的,之后你一直戴着。“
他摇摇头,身子一直往后倾。
就算他不认识冯思娴,那整张脸,整个人谦卑顺从的神态举止都和卜骏驰一模一样。
去哪都找不到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他就是卜骏驰,绝对不会错。
那个敏感脆弱漂亮的小男孩,在离去四年后,又健健康康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妈妈是旗袍设计师,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给你留下了一件旗袍,希望你送给未来的妻子,后来你把旗袍送给我了,现在它还在我的衣橱里好好挂着,你都不记得了吗?”
对面那个男孩还是摇着头,满脸疑惑,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话的方式也很像卜骏驰。
冯思娴拿着项链,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下来,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滴落下去。
看到漂亮的女人哭,男生虽然觉得她很奇怪也想哄哄她,但他也不会安慰人,组织了好久语言,才磨磨唧唧地开口:“你别哭了,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啊。”
平静了一会儿,她想到刚才听到了什么汪汪星,这里是汪汪星?
还是先搞清楚现状吧,她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问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那你应该就是从星球隧道里进来的,昨天也有一个人和你一样,是这么来的,现在还在昏迷呢。”他说,“有些坏人来到汪汪星了,他们做什么研究强行打开了星球隧道。“
这句话冯思娴一个字也没听懂,也懒得听了。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缝得歪七扭八但也算可爱的迷你小熊。
“这是你曾经缝好送给我的,我一直都带着。”她知道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认识不知道,可她还是想说。
男孩接过小熊,放在手心认认真真地看,“我觉得还挺可爱的,不过肯定不是我缝的。”
冯思娴苦笑着摇摇头,用最轻柔的语气回忆着以前的故事。
于是那天,两个人坐在湖边,伴着虫鸣和蝉声,聊了好多好多。
比如四年前的一天晚上,卜骏驰因为胃出血休克,被送到了急救室。
小小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身上还插了好多管子。他的心电图波形微弱,快变成一条直线。
当时冯思娴焦急地透过玻璃窗看里面的情形,突然想到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也是在舞蹈教室的玻璃窗外看他跳舞。她一伸手,他就朝她飞奔而来。
可是现在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他的名字,他都无动于衷。他们两个人始终隔着那扇厚玻璃,隔着呼吸机和起搏器,隔着生与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卜骏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们用胸外按压法抢救,一下又一下,他的头被连带着震动起来。冯思娴清楚地看到,心电图机上的波幅变大了,他活过来了。
卜骏驰艰难地睁开一半眼睛,看见冯思娴,嘴巴缓缓动了几下。他说的是思娴。他叫她的名字,叫了两遍。
......
天色渐黑,男孩打了个喷嚏,想要先带她回家,还说他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得好好睡觉养足精神。
“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冯思娴细声细语地问。
“我叫卜骏驰。”他说,“你说的那个人真的长得和我很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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