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她躺在年少时种下,悉心呵护养育的桃树下,只是此时的桃树大概是因为她们许久没来,已经枯了。
就像他们之间的情分,也该在此刻早早枯萎早早断开。
湳秋问,“你还记得我们曾在桃树下,说过的情话念过的诗句发过的誓吗。”
何霜雁跪靠在桃树背上,发丝黏腻的粘在脸上,即使被绑住,仍挺直着背,华丽雅致的橘裙上沾着泥土,在此刻虽狼狈却仍不失世家小姐的风范,“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意义”,她问,“湳家主怕是记不清了,我已经被下旨赐为圣灵国的皇后了…”
湳秋发疯了吻着她的唇,她的唇上被他咬破,他的吻一路沿着红唇落到修长的脖颈,被他搂在怀里的女子死死盯着他,眸中映射不愿和些许绝望。
最后,他松开了她,小心翼翼摸着被他咬破的伤口,沙哑的念着,“霜霜”
何霜雁昂着头,“你要是碰我,我一定会去死”
湳秋手一顿,他垂下眼眸,“你宁愿死也不愿同我在一起吗”他道,“霜霜,你好狠的心啊”
他将她送回了何府,分别之际,他拉住她的衣袖小声道,“若是桃树被我救了回来,你同我在一起,可好”
她挣开衣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后面听说他将桃树挖了回来,种在了小院里。
再后来,他又来找她,告诉她,桃树被他救活了。
他很开心,那日的他,眼含星光点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霜霜,跟我走可好”
她又让人赶走了他,并且写了一封信派人给他。
信的内容绝情,她将世间男女最怕的狠话写在信中,她以为,只要她够绝情,他会恨她断了联系…可他躺在了桃树下,永远长眠于最恨她的这一年…
何霜雁擦拭着泪,带着绝望往外看着,爱人已逝,她的心已死。
何府辉煌亮堂,仆人在外忙忙碌碌修剪着府中植物,明日是她大婚,也是湳秋头七。
大婚当日,何霜雁雍容华贵上了凤辇,皇帝娶皇后,百姓同乐,往皇宫走的路上,边赏着银俩边施粥义诊。
另一边的小院寂寥,院中的桃树彻底枯死。树干在中间断开摔在了地上,落在地上的枯叶越积越多,石桌上生了不少灰尘,我曾呆了很长时间的窗台窗户开着,透过窗户可看见里面的样子,还是一床,一枕,一被褥,只是缺少了一人。
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湳秋坐在我面前的画面,他饮着酒捂着心口,紫红色的唇哑道,“霜霜”
他拎着酒壶一路来到桃花树下,桃树结的叶子枯了,他撇下一枝桃树枝抱在怀里,酒壶被他摔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趴在桃树下,嘴里念着,“霜霜,我知你是故意的”
“我痛半分,你便痛七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霜霜…桃树枯了…”,他伸着手看着桃树,朵朵桃花盛开在山林,一抹橘色身影在眼前问,“你娶我好不好”
“好”
一落一叶落到湳秋身上,桃树下紫衣少年搂着怀里的桃树枝,腰侧斜挂着的古铜金纹剑光辉消逝。
高台之上,执剑一斩的少年从此消亡。
…
我醒来后天已经暗了,我想去找何浓霜告诉她,湳秋不是带着恨死去的。
可我现在…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消散的灵魂,我的本体已经枯萎,记得早上时何霜雁见到茶花枯萎的时候,表情呆住好久,直到有人来喊她,她才回神。
来到皇宫,绕了许多弯路我才找到何霜雁,她带着红盖头,安安静静坐在床上,我想去碰她,身子却直接穿过了她。
任凭我怎么努力她也没有反应,直到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黄色龙袍,尊容富贵尽显威严之人进来,他拿起床侧的杆子将盖头掀飞。
杆子碰着何霜雁的脸,“呵,何家嫡长女”
何霜雁垂着眼,藏于嫁衣内的手握拳。
“吾娶你是因为什么,皇后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圣皇坐到椅子上,“吾给何家无上尊荣,何家就要好好做圣皇族忠心耿耿的…奴才”,他特意加重奴才二字,“好好做你的皇后”
何霜雁坐在床边,静答,“是,陛下”
圣皇起身抬起她的下额,逼迫她与他对视,良久,将她推倒在绣着龙凤图案的塌上,大手一扯,红嫁衣撕裂。
藏于嫁衣内的美景被绣着并蒂莲图案的肚兜遮挡,圣皇将肚兜扔在地上,俯身吻上去,他的动作粗鲁,使得白皙的皮肤上红一块紫一块,直到三更,何霜雁身上的人才停下。
何霜雁歪着头,望着床下的并蒂莲肚兜,好久好久,她才转回去一滴泪从眼角落下来。
那个只求执子之手只求与子偕老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面带羞涩叫她霜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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