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运气

洞里不知时辰，虎子感觉自己更饿了。胡乱挖到些小块如山羊胡子所说灰色石块，也不知能用这些换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再去找刚才遇到的中年汉子了。这汉子见虎子又来打扰，颇显得不耐烦。只听虎子说道：“我刚被抓来这里，不懂这里的事情，您给讲讲吧。”说着拿出刚挖到的小块灰石。这汉子见虎子手里的小块灰石笑了笑，“收起来吧，这里名为不见天，不是看不到日头，是到这里来的人从此不见天日，再也出不去了，要不在这里一直挖矿，要不死在这里。”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也不知你这小孩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着似乎是想起他自己如何进来的，沉默了一小会。接着说道：“这里什么人都有，大多变成了饿鬼，也有些天生就是虎狼，你个小子最多也就是这些个饿狼的食物。”他以为虎子听得会发怵，却不知虎子自行在山里奔走，早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孩童了。听这汉子所说，原来这里的黑暗并不止是日光照不进来啊。虎子又问了些日常细节。大概摸清了这里的情况。“这里也像山里一样弱肉强食啊。”虎子还想请教一些挖矿的事情，却看汉子已有些不耐烦，只得住口了。

带着思绪虎子回到之前挖矿之地，认真想着如何在这鬼地方活下去。手中的矿镐却没停住，再不用点力气，就真的得先饿死了。也好在虎子也练得几分蛮力，不然像这样盲目的挖下去，铁定是找不到什么玩意的。

从清早一直挖到了傍晚的虎子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洞里出来，那几个灰色石头被他藏于袖口。别人见着半大小孩两手空空，也不想着去抢他。来到山羊胡子处用灰石只换得两个馒头，在门口狼吞虎咽进了肚子，这才恢复了几分力气。虎子不知这样还是被人看在眼里。像昨天一样回到木屋，之前居住在这的那些人也已经回来。今天不像昨天般沉默，大家有句没句的说着。有个年长者见虎子进来。便开口问道：“小孩儿，你从哪里来啊。”虎子见终于有人跟自己搭话，便赶紧道：“我从那边村子过来。”说着指了指外边。虎子其实也是只能分清个大概方向，再说他的村子，现在已经化为灰烬。说着眼睛已是通红。老者已猜到大概，便不再言语。木屋再次变得沉静。大伙一天挖矿已经极其累，很快便在呼噜声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虎子天没亮便清醒，大伙也是起个大早，毕竟没挖到矿没有饭吃，也就没人敢偷懒。虎子是最晚出去的，因为他要在木屋里练上两个时辰。师父的教诲不能忘，这也是他在这活下去的根本。像他这般大的孩子，若不是习过武，怕是第二日的太阳都没法见到了。更别提还有自己的亲人，和那化为灰烬的村子。所以虎子练得更加用心，更加艰苦。师父所教在这里似乎更加沉重，他双手已经快要托不起来，这矿坑内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更加沉重。如此练了一会，虎子收功起身，拿着家伙再度往矿洞去了。在这里连饭都吃不上，也没心思去思考太多。

这天虎子依旧选择了昨天那个矿洞，因为那天那汉子虽说不大搭理他，但是也没有为难他，说不定混熟了可以问多几句。进到昨日的矿洞里，发现那汉子果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他没有马上去叨扰这汉子，而是回到昨日的地方。这处应该是有人挖过，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遗弃了。可能是因为这处岩壁太过硬，矿镐敲起来发出哐哐的声音，虎子挖起来一点也不轻松。大多数都是坚硬的石块，也亏得虎子是练武之人，不然也得像外面那些人，衣着褴褛，面容枯槁，常年耗费大力气又得不到吃的。虎子现在也是骑驴找马，小孩子也没什么长远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这石头是如此坚硬，半天也没挖出什么像样东西，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这矿镐使起来使顺手了许多，这还是因为以前师父有教他使兵器。虎子还顺着性子拿这矿镐练了一通，在这矿洞内耍的虎虎生风，砸在岩壁上是碎石横飞。在那碎石里还看到些灰色碎块，也算是意外之喜。不过花这么大的力气也不能一直这样耍，今日也只能拿这些碎块换几个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