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阡陌交通,民风开放,糖葫芦咯、写有柳七公子作词的画扇买一个吧、新成色的胭脂小娘子是否要看下呢~,熙熙攘攘的吆喝声,东市斗JX市鞠,苏州河畔好生繁华,勾栏瓦舍遍地丛生,歌舞、杂剧、南戏等齐聚一堂,苏州河中画舫交错,画舫上各式各样的花样男女,花团锦簇,女子们着缤纷色彩的衣服,多以襦裙为主,头挽小髻,头上的饰品小巧而精致,水晶、玛瑙、垂绦等材质,牡丹、海棠、荷花等式样,显得有些女子热烈奔放,有些女子安静素雅,有些女子气质出众,有些女子娇艳欲滴......
其中一船画舫里三男四女歪歪扭扭躺着,其中一男子身形消瘦,头戴纶巾,耳旁别着一朵鲜艳的大红牡丹,细长的眼睛里夹杂着光亮,案桌前散落着歪七扭八的酒杯,只见他手拿酒樽直接饮用,仿佛酒樽是他手里的笔,手里的剑一样任他挥斥方遒,看着应是得意少年郎,眼底却发黑,结合同画舫里另一位衣着凌乱半躺在一女子身上嬉笑朗诵词作的肥胖男子及其余几名或是弹琴、或是劝酒的女子,不然令人联想到眼底的黑许是纵欲过度的原因。清瘦的男子名为唐寅,肥胖的男子名为张灵,其余女子是著名乐坊悦乐坊的歌姬,唐寅有才却也多情,与他的好友张灵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他已有正妻徐氏,已成家应是立业之时,却因放浪形骸,不休正统不着边幅,成日携妓饮酒,行为过于放荡,曾受提学御史方志不齿,空有才学却科举落榜,但他并没就此收敛自身,反而变本加厉,持才傲物。
唐寅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才学天赋,年少以一幅《对竹图》闻名——箪瓢不厌久沉伦,投着虚怀好主人。榻上氍毹黄叶满,清风日日坐阳春。此君少与契忘形,何独相延厌客星。苔满西阶人迹断,百年相对眼青青。他的诗文言简意赅却直击要害,直抒胸臆却不寡淡无味,画作秀逸清俊以形补形,线条流畅工整而不乱,色彩艳丽清雅,字体体态优美,洒脱秀逸,难得的是无论是他的诗词还是画作还是书法,他都不会给自己局限于一种单一的风格内,所以大家好与他切磋,少有不认可他的才华之人,但也少有人可他性格之人,文人多高傲,唐寅不仅狂妄,还为人轻浮。落榜事发之后多名友人规劝他,祝允明和我都是与他一起齐名的四大才子,但是对于我们规劝他的收敛修身他并不在意,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前途,且行且行乐,当时我不懂,是否是我们太墨守成规了呢,所以而后不再规劝他过多,任由他做自己。
话说回来,画舫上的第三名男子正是我,他们素来看不惯我的正经样,今天着了个借口,哄骗我说寻来一幅绝世好画,将我引来画舫之上,而我半信半疑,也抵不住好奇心,到后才知道真相是他们想带我尝试新的“生活方式”,想解放我的“天性”,或许在他们眼里不可能会有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不爱流连花肆的,看我推卸着要离开,以为我是碍于从小学的修几及身的儒学教育,害羞了,于是继续和我打闹着,还让姑娘们给我倒酒,一来一回的相互推搡,一不小心我掉进了河里,引来了一群人的关注,唐寅知道我不会游水,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二话不说立马跳下了河将我捞起。说也奇怪,原本应该因为他们的恶作剧害我落水而生气的,在唐寅将我捞起那瞬间瞬间又不生气了,好像已经被河水冲洗掉了刚才发生的事,许是因为他不顾自身的营救,又或者是他身上就是有这种魔力,在我看来再过分的事与他扯上关系后又显得那么轻描淡写不值一提了。
他看着我和他两个落汤鸡,竟发出爽朗的笑声,我来不及稍微整理下自身告辞回家,只见一画舫慢慢靠近,就听到一温柔细腻的女生对着唐寅说:“我家娘子请唐公子到画舫叙旧”,随后递来一海棠味的香囊,上边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海棠,绿叶旁一“奴”字显得特别显眼。只见唐寅接过香囊,愣了一会,说了句“烦请娘子带路”,随后颤颤巍巍的进了对方画舫。与其相识年头不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唐寅如此神色,一旁的的张灵几乎与唐寅形影不离,也不知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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