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回过神来,“所以你去二郎那开药的女子,是你?”

“那是后话,大人请容我说完。”

“楚先生走后,丁四狗仗着自己病好的差不多了,便对我任意行事。”

“不久我便怀孕,但念及楚先生的叮嘱,欲将胎儿药除。”

“哪成想丁家人知晓后,不顾我母子安危,将我囚禁数月。”

“待我已然显怀,方将我放出,此时木已成舟。”

“更加可恨的是,丁四狗在我被囚期间,夜夜笙歌,寻花问柳。”

“而我身上的花柳之症,却又有反复。”

吴捕头听得此言,恨得咬牙切齿,伸拳重击墙壁。

“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人?要是还活着,我定要将他捉来惩治。”

县令此时也一脸严肃,却只是默默听讲。

“楚先生回来后,我连夜去求他,先生叹息不已,但也愿背负失治之责,为我母子二人尽力一试。”

“孩儿已在体内,内服之药暂不可用,只得加大外用药量。”

“半年多来,仅钩吻一味药,用去何止数斤,绝非楚先生有意隐瞒,请大人明察!”

县令长叹一声,又连连点头,示意此事不会再深究。

“那狗贼日日寻欢,精气已竭,不知从哪儿搞来些壮阳汤药。”

“前日,我忽感腹中胎动甚剧,求他在家陪我。”

“他不听,执意要外出,却把随身携带的药葫芦,遗忘在家中。”

“我心生愤恨,便嘱咐侍女如往常一般,去楚先生那里取药。后又修书一封,教她连夜出城,交予我娘家人,让她们准备后事。”

县令却伸手下压,示意孙氏不要再说。

“吴捕头,你命人带翠珠下去,在府中找个妈子,带她洗漱更衣,再做顿吃食予。”

“翠珠,你听着,经此一事,量你也在本县待不下去了。可速速回去收拾细软,去别处再谋个正经生路。老鸨那边,本官自会替你作主,你只管放心得去。”

“另外,堂间所见所闻,你全不知晓,若透出半点风声,天涯海角,本官定捉你回来。”

翠珠慌忙点头应承,又千恩万谢地下去了,县令踱步许久,终于坐回案后。

“孙氏,你继续说吧,切莫动气,无论真相如何,本官自有公断。”

“谢大人。”

“我把那毒药煎水,掺进狗贼的药葫芦里,想他回来时,哄他喝下,再自行了断。”

“不想这狗贼,半夜就回来了,不知在折腾些甚么。”

“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哦……”楚泽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就说的通了。”

“什么说的通?”楚润一脸茫然,似乎觉得故事完全没讲完。

“你过来。”楚泽拉过大哥,一顿耳语。

楚爹神色凝重,缓缓地站了起来,向孙氏走去。

孙氏欲跪倒于地,却叫楚爹一把扶了起来。

“你不该……唉。”

“楚先生……我一时冲动,杀人偿命,只是可怜了我这腹中,尚不知安好与否的胎儿。”

“非也……我不是教你不要杀他……至少等孩儿诞下,再行动手。又或与我先行商议,我好歹也是个药师,要杀死这畜生于无形中,何止有千百种方法……”

“咳咳……”县令在一旁大声咳嗽,“公堂之上,楚先生休要妄言。”

“吴捕头、师爷。眼下无外人,咱们细细商议一下,如何做实这丁四狗,误服毒药身亡之事……”

“误服……?”堂下众人的眼神,瞬间清亮了起来。

“是,大人!”吴捕头深鞠一躬,兴奋冲上前去,恨不得把领导抱起来亲一口。

“大人……我,谢大人!”孙氏在楚爹的搀扶下,眼泪又从目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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