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非典疫情肆虐、高考泄题、衡阳大火灾、伊拉克战争,张国荣、梅艳芳等巨星陨落,注定了那年是一个天灾和人祸起来的多事之年。8月,正是四川盆地最闷热潮湿的时候,位于四川盆地中部、龙泉山东麓的雒阳市,更是因龙泉山脉的阻隔,硬是没让成都平原透过来一丝风,热得让人窒息。
无论世界如何剧变,屋外天气如何炙热,似乎都对到大多数懵懂的少年没有一丝影响。16岁的李若凤在中考之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约同学到网吧激战星级争霸、反恐精英,也没有去邀请喜欢的女同学外出游玩,每天躲在外婆家翻《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第三帝国的兴亡》《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这些闲书,和平常显得有些不一样,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李若凤的妈妈李时芬嫁了外公的徒弟,在一家乡镇企业当工人,李若凤一出生就跟着李时芬姓,确切的说是跟着外公姓。李若凤7岁时父母就离了婚,法院判给了李时芬。1997年国有企业改革,32岁的李时芬成了下岗分流的其中一员,3000元就买断了16年的工龄。2000年,李时芬又找了一个边远乡的乡政府干部,至此长期住在乡镇上。从此李若凤就长期住在外婆家,外公外婆给李若凤的照顾无微不至,但本该父母才能管的学习或者教育从此缺了位。
李若凤的成绩严重偏科,数学、物理、化学、英语几乎没有跳出过全班倒数前10,初中三年最好的一次期末考试成绩排名28名,都还是抄同学抄来的。多年后,当李若凤读到清代诗人袁枚《随园诗话》中“书到今生读已迟”句子后,才明白那些会读书的同学,是前世读够了才来的,是“生而知之”的那一类,而自己可能是“生而不知、或少知”的那一类。
中考时,李若凤把最擅长的政治、地理、历史的的综合卷写得满满当当,唯独填机读卡时忘了写名字,走出考场后才想起,想回去添上,但门卫已经不让再进了。考卷没写名字这事也没向谁说起,只想着着运气好,数学、物理、化学、英语能多蒙对几道选择题,把分数拉高一点,想办法读一个偏远乡镇的普通高中。
到了查分数的日子,继父和母亲从乡上赶了回来,继父孙中华拿起座机就拨通了查分的电话。
李时芬催促问着:“多少分?多少分?”
孙中华放下电话,平静的说:“182分。”
母亲涨红了脸,转头怒视、训斥李若凤。孙中华默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根接着一根吸着烟,也不搭腔、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李时芬骂骂咧咧了半小时,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转头就问孙中华:“你看啷个弄?”
孙中华说:我刚想了下,有几个乡镇的高中有点熟人,看能不能想办法给点钱、托点关系先把娃儿弄进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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