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元年,冬夜,江西筠州,樊将军府,诞下了一名男婴,其母孕时无神托梦,诞日天无异色,平平常常,若硬要说奇特,可能便是其体格要比寻常婴儿大上不少,其父樊岳,子凌轩,江西筠州人,为前任辽东总督,弘治二十年乞骸骨,今闲赋在家,颐养天年,只愁后继无人,怎料年过半百,其妻乃孕,当得知诞下男婴,更是喜上加喜,叩拜祖庙之后,请算命先生,解其八字。
“吾子八字为,乙亥年己卯月丙己日丑申时,不知先生何解?”樊岳带着儿子的八字对等待以久的“天师”说道
“此八字,伤官配印,公子将来必是大才,只是仕途坎坷,内外交困,恐怕晚节不保。”
“若是大才但不能为官岂不是要郁郁终生?!”樊岳听此暗想连忙问道
“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若得贵人相助,可得自保。”
“敢问先生贵人在何处?”
只见那天师摇了摇头飘然而去只留下一个字
“缘。”
樊岳得知其子仕途坎坷,命途多舛,于是为其新子起名曰成,寓意事成。
……
樊成为樊岳第二子,正室之嫡子,其兄樊震,字华瞻,因随于少保保卫京师有功,迁兵部侍郎,封平安将军,邑百户,后因夺门之变,被削去官职,闲赋在家,樊成其母曰朱桂,字莺语,为福王朱常洵之嫡女,樊震其母曰窦婴,字文婷,富商之女。
樊氏先祖早年追随太祖朱元璋南征北战,虽未立大功,太祖念其汗马功劳,封其为从骑车将,邑百户,并许子孙袭之,传之樊岳,其势犹盛。
周岁礼之时,樊岳,摆一狼毫,一宝剑,一美玉,一象笏......于樊成之前,只见樊成没有犹豫便抓住宝剑,樊岳大喜曰“此子将才也!”
又是几度春秋,稚苗已成壮材。
新建十八年,冬日,大雪
樊府自早便热闹非凡,仆人张灯结彩,樊府唯一的庭院怡园的小道上,只见两位侍女并肩同行,一着绿衣,名为柳依依,一着红衣,名为清梅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二少爷便及冠了,感觉昨日我们还在后园里玩闹呢。”柳依依看着走廊外的雪说道,心里回忆起黄口时的趣事
“如果你是说把二少爷打扮成女孩子,然后被夫人发现然后被吊起来打的那件事的话,老实说,不愿回忆。”清梅回答道,眼神却飘忽不定,似乎想起什么令人害羞的事。
“心口不一,明明你也有出点子。”柳依依狡黠一笑
在路过园内的百年老树时柳依依突然做祈祷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黄纸制的护身符口里念道
“真希望可以嫁给二少爷为妻,不,纳为妾我就感谢老天爷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等我当上奶奶了,每年,不,每月给您烧纸钱。”。
“别想了,想被赶出樊府吗?忘了上一个想和大少爷私通的侍女吗?还有你那个黄纸哪里来的?”清梅说道
“我托人从武功山带的,别小看这个!这黄纸可是有神力的!你不知道吗?据说哪里住着活神仙,能呼风唤雨呢!”柳依依俏皮一笑,将黄纸贴在胸口
“唔。”清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清梅,你不也喜欢二少爷。”柳依依突然话锋一转
“哪......哪里有,老爷从乱军中救出我母亲和我,母亲死后,收养了我,便已是再造之恩,怎敢...怎敢有此非分之想!”清梅闻言慌忙的捂住绯红的脸颊作答。
“清梅的答案写在脸上哦。”柳依依笑道
“才没有!”
“唔,说不定少爷喜欢你这样的呢。”
“真的?”
“不知道,不是说了说不定吗,嘿嘿,暴露了哦”柳依依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清梅突然站定,举起双拳,随后向,柳依依扑去
“你这家伙!”
“呀!别恼羞成怒啊!你想想你若能为樊家增添香火,不也是报恩吗?还是大恩!”柳依依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清梅听此脸颊更红了几分,收回揪着柳依依头发的手,也不管柳依依,自顾自的走了,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
“我说,你是为了二少爷才习武的吧。”柳依依坐在偏房给仆人休息的地方,脚边放着一个燃烧的碳盆
“嗯。”清梅点了点头,用发黄竹枝剥开上层的木碳,一阵热浪扑来
“是因为那次吗?和少爷偷偷出去玩,结果被村霸堵在巷子里的那次吗。”
“嗯。”清梅点了点头
“二少爷可是为了保护我们受了不少伤。”清梅又说道。
“还好大少爷来的及时,不然......”清梅没有说下去。
柳依依不假思索地说道“会被卖到勾栏,或者被当成菜人吧。说起这个,我就是从那里买回来的,那年大同闹兵灾,蒙古人不知道怎么杀了进来,他们抢完屋子东西就烧,看见男人就杀,看见女人就掳走,我的爹娘就是被蒙古人杀了,他们把家里最后一点余粮抢走了,最后我只能到草市插标卖首,换口热饭,我那年刚好满六岁,本来我都放弃了,直到我看到了一位骑着白马的官人,可能是见我年幼,将我买了回来……”柳依依没有说下去。
“那人便是老爷吧。”清梅说道
柳依依点了点头“然后老爷赶跑了匈奴,为我爹娘了报仇,所以……”
“你要报恩?”清梅说道
柳依依再次点了点头
“话说那天我们被打的真惨,要不是二少爷为我们求情我们估计不是被打死就是被赶走了。”柳依依说道
“是呀,我从没有见过夫人那么生气。”清梅有些后怕地说道
“之后二少爷可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天。”清梅说道
“因为这个你打算学武艺吗?想保护二少爷?话说,大少爷怎么会教你一个女子家传的武艺。”柳依依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日之后我便在大少爷练功时偷偷观察,待到深更再起来练习,结果一日,大少爷发现了我,说是见我偷学也能得几分神似,便打算教我。”清梅低微微歪头说道
“但是你与我不过差四五岁,却能和少爷打的平分秋色,你是练了什么功,快教教我。”
清梅解开衣物,露出后背,只见小麦色健壮的皮肉上满是伤疤。
“啊这,难怪可以打的过二少爷。”柳依依吃了一惊,摸着清梅的伤疤说道
“还想学吗?”
“可是……这样不就不美了吗?”
“能陪在二少爷身边,保护二少爷,我便知足。”
……
樊府正厅,只见一少年,神采飞扬,身着华服,将手洗净后,从侧门走出,面对其父母,先行拜礼,再跪坐于前,其父起身为其束发,取淄布冠戴于其首
身旁的老管家则口中念念有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尔德。”
“加冠易服!”只见另一位老管家高喊道
随后那少年再拜,其父再为其加交脚幞头,易禊袍
“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
少年再
二拜
“取冠易服!”
只见其父为其取下交冠,戴上垂冠,穿上澜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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