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冰河新历下王珩过的第一个冬至,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还有几个冬至能过呢?谁也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王珩的内心,强的可怕。
东方抹出一抹橙色,透着淡淡的金光。金光好像太过耀眼,刺醒了睡着的人儿,朦胧中,王珩挣扎着睁开了眼望向窗角。山头与山头中氤氲着雾气,更远处的太阳将光弥漫在雾气中。在迷蒙的雾气里,王珩仿佛看见了一个病床,上面有个人儿在像自己招收,他缓慢起身走向窗户,他睁大双眼想看清那个人,但是被刺痛的他只是一眨眼,一切都如水中幻月般化为泡影,再寻不见。
扶着窗台呆望了好久,王珩从木桶中舀了一木勺水洗了把脸。微弱的凉意刺激着神经,借着些许刺痛感王珩才清醒了过来。他坐到小桌前,拿起那只粗制滥造的笔,但是翻开了笔记本的他看似犹豫了起来。
他,在犹豫些什么?
良久,笔归筒中,只是好像带了些无奈,好像无所不斩的利刃未曾感受到血腥味就收入了鞘中。
他,是梦到了什么?
起身,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背,王珩推门而出,小雪本来蜷缩在木桌一腿的角落里,听到开门吱呀吱呀的声音也醒了过来,跟在王珩身后出了门。王珩眺望了一下远方然后环顾四周,此时两只龙趴在木屋前的木台阶上,龙大龙二还在享受美梦,龙二嘴角的口水已经要结成冰渣子了,龙大的耳朵翕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看到王珩站在身前,一翅膀呼在龙二身上,然后发出凄哀的嘶叫,带着龙二往翼龙聚集地飞去了。
王珩移步往河边走去,先是看了看冰稻的情况,然后逆流而上检查沿途的概况,意料之中的,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日复一日的生活有些乏味,但是目前只能是这样了。
至少,他现在还有两个看起来关心他的翼龙伙伴,和一个黏着他的小兔子。
身阅兴亡浩劫空,两朝文献一衰翁。
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
行殿幽兰悲夜火,故都乔木泣秋风。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不知现在的情况,对王珩来说,幸还是不幸?沿着湖边走的同时,王珩嘴里不断念叨着几句诗。如此看来,国家跟诗家倒是对立的了,但是如果国家也没了,诗家也没了,那便又如何呢?华夏上下何止五千年,如此遗留下来的光辉成就,璀璨历史,如今华为一抔黄土,仅仅存在于某位幸运儿的脑袋中。这历史长河中流传的百位、千位、乃至万位英雄人物,如今只能感叹逝者如此夫...
罢了罢了,王珩你还是好好活下去罢,也需某一天,你还能亲自看到到那汪洋的大海,亲自感受到那沧海遗珠。
蓦地,天灰蒙蒙,下起了小雨。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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