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慢慢梳理,期望随着光阴流水,一点点驱逐宿命带来的苦难,将所谓的宿命打破,以后世道好与不好我不清楚,毕竟……人是最大的恶,也是最大的善。”

“前生我不知我,来世我不识我,今生不知前生事,今世何必修来生。”

“金竹玉玉简定人运,道法玄门证长生,前辈仙逝此界,大道何人继承?”

他心中怅然,灰袍似雕刻的石像,挺拔的背也再次佝偻了,双手拢袖,缩着身子御寒,眼神古井无波,似一具尸体。

“黄师,道何在?”穿着一袭简单黑袍,戴黄竹冠的年轻人,眼眶通红,五官极其狰狞,像是一头即将失控的妖魔。

在老人眼中,却见道袍巍峨,大道降世,身披大道残蜕五色竹简袍的少年,被万千道法攒簇,大道庇佑,气象惊人。

窗外浓雾弥漫,似大块铅云坠落,光线糜尘晦暗照在老人胸口以下部位,脸庞隐藏在阴影下,有些恐怖。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这是道。”老人语气依旧平淡和煦,像是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唯一,这也是道。”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草,这也是道。”

少年眉头紧皱,指着老人怒发冲冠道:“我的道,我的道,我说的是我的道!我的道何在!?”

老人温和摇了摇头:“修心此道,越早接触,越不利修行,每一步都将拖泥带水,被心境所累,痴儿,还不醒来。”

犹如一记棒头当喝,黑袍少年恍恍惚惚捂住额头,撑在门框上,削廋形如枯槁的少年,像是民国老烟鬼般,脸色灰暗,薄薄的一层皮肤耷拉在廋小的骨架上。

再也没了那浩瀚,似天尊莅临威严不可侵犯的神圣气势,像是一具死去许久的成精鼠妖。

老人双眸透过无穷灰霾,望向天道酝酿的警示雷劫,没有犹豫,双袖鼓荡剑意缭绕,似上千条袖珍白色蛟龙穿梭袖里乾坤。

手臂微抬,宽大袖子轻振。

轻微的振衣声宛若平地起惊雷,一道笔直宛若瀑布的剑气倾泻而上。

……

黄霾村的大地主,叫许周。

曾经是一位行走江湖,帮人押镖的镖师,身体强健,从小机缘得高人拳谱,在大清朝还未灭亡时,就成了远近闻名的拳师。

江湖习俗,金盆洗手必遭劫难,不惑之年的的许周也没有例外,在金盆洗手大会上被仇家砍断一条手臂,却也设计一网打尽仇敌,从此远离江湖纷争。

许周因为家财不菲长得颇为端正,老家有名的豆腐西施赵氏女为之倾心,又老来得子,对儿子几乎是有求必应。

老话说“教子勿溺爱”,也遭成了独子许拾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无所不沾的性子,后来又染上福寿膏(大麻),把万贯家财败了个精光。

若不是成了老爷的许周修桥铺路,义庄也是他出钱建造,同时也晓得“子堕莫弃绝”的道理。

要不然那败家子,早就让人活活打死。

最近发生的一起惊世骇俗的恶性事件就在前年,许家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邻家张屠夫那如花似玉的闺女拖进小巷子给活生生糟蹋了,若不是许老爷跪地乞求张屠夫,如今那混球早就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张屠夫,给大卸八块了。

“……”

许拾躺在老旧的床铺上,浑身乏力,骨骼似乎都变得焦黄,血液凝固般缓缓流淌,烟雾缭绕的狭隘茅屋内,空气中还有股淡淡的湿霉味。

“妈的,穿越成一个老烟鬼,外叠一堆负面buff,我还有救嘛……”许拾眉头微皱,纷至沓来的记忆让他莫名无语。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耗光了他所有积攒的力气,气稍微喘重些,就觉得胸腔凹陷下去上不来了。

“小畜生,你给老子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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