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求战清冷的眸子中光芒闪烁,意味不明,“我只能说,还好你遇见了我,我不会嫌弃你的。”

分不清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黑弃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目光从映命娃娃的脸上扫过,脸上挂着几分古怪。

“如果莫须有真的是我的幻想,那为何我在抚摸映命娃娃的时候,与摸到实体的触感一模一样呢?”

“况且在兽颅洞穴时,被不善根刺穿胸膛的伤口做不了假,因为现在我的胸膛还留着那道伤疤呢。”

“可偏偏安求战留下的伤疤却愈合了,这又是为何?”

“那符箓明明就是恶炷,他却当做了正常的符箓,到底谁才是真的疯子?”

黑弃弦苦涩一笑。

然而,众多的疑惑根本没有人能够给予答案。

沉默了半晌,黑弃弦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真的看不见?”

安求战抬起头,眼角微微一抽,“你说莫须有?”

“对。”

安求战无奈地捂脸,感叹道:“你说的莫须有是真的莫须有。”

黑弃弦点点头,可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

安求战嘴里的莫须有却是“也许有吧”的意思。

原来他真的不相信。

“可我这一身的本事都是从莫须有身上获取的。”黑弃弦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不料安求战露出一副我懂的的神情,“你不用解释了,怕是你背后的高人让你这样说的吧?”

黑弃弦叹了口气,不再解释。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许久。

最后黑弃弦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氛围,又问出了徒士、暗室与介的问题。

然而,安求战的说法和他从赊岁与映命娃娃那里听到的一样。

望着庙宇之上的一片阴影,黑弃弦轻轻一叹,“我该怎么办才能解释得通呢?”

不管是如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所谓的莫须有在安求战看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因此这些解释都站不住脚。

因为安求战根本看不见它们。

这时,安求战突然开口,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是孤独的守望者,一直在期待着同类的到来。”

“我是你期待的那一个同类?”黑弃弦心中一动,诧异地望着安求战。

难道刚才他是在诓我?其实他能看见?

然而,安求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杀戮,是暗室的常态,一直以来,我孤身一人在这山神庙附近游荡,不敢轻易踏出这片森林,是因为外面都在杀戮。”

“如今你来了,或许我们可以携手同行。”

“因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丝曙光。”

安求战面容肃穆,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渴望与期待。

“同类?”提及这个词语的时候,安求战更加严肃,声音也逐渐高亢,“没错,就是同类,对抗迂腐与愚昧的同类。”

黑弃弦上下打量着他,一头雾水,“既然我们是同类,你又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称量。”安求战情绪渐渐平复,“如果你是一个废物,那么你就该死,因为我不想被一个废物拖累。”

黑弃弦低下头,不禁产生了一些联想。

从安求战的话语中可以推断出,安求战对于“祂们”,有着某种情愫,这种情愫是厌恶。

这也恰恰与黑弃弦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安求战才把他当做同类,但也仅仅是同类罢了,如果在危及到安求战的利益时,黑弃弦敢保证,安求战肯定会第一时间将他抛弃。

说实话,黑弃弦对于这样的同类,并不排斥,他对所谓的“祂们”同样不抱有好感。

不过黑弃弦很清楚,在暗室里,信任是最廉价的东西,他并不会认为一个初识的人会对他掏心掏肺。

在他看来,这个诡谲的暗室之中,或许有一个伙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如安求战所说,一个人在遇到其他徒士时,很容易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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