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黑弃弦只是看了它几眼,便转移了视线。

不知道赊岁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它咧着嘴,对着黑弃弦问道:“先生,刚刚你为什么可以与安求战心平气和地交谈?他可是杀过你一次啊。”

黑弃弦眼睛微眯,眸子一冷,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其中的原因有三,其一,敌强我弱,要学会隐忍退让,以弱击强,这个行为太蠢,哪怕我强敌弱,也要向其示弱,这一点算是从安求战身上学到的。”

“其二,因为命格相连,玉石俱焚,实为不智。”

“其三,是借力,既然我与他命格相连,在解除命格相连之前,我不愿与他翻脸,我需要对方的力量与信息,只是可惜,我还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会选择与我合作。”

在暗室,不论何种方式方法,活着,便是黑弃弦心中所愿。

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抗衡,而是直面人性的丑陋。

当生命受到威胁时,道德观念皆为空谈,因为能困住自己的,唯有心锁罢了。

既入泥沼,可惧身浊?

赊岁提醒道:“不过,先生还是要小心些,以免着了他的道。”

黑弃弦莞尔一笑,调侃道:“确实该小心,不然我也不会着了你的道。”

被黑弃弦这么一说,赊岁那恶鬼面具上顿时扯出来一个苦涩的笑容,然而,这一个笑容却显得面目狰狞。

忽然,黑弃弦心头一动,隐隐间感觉到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窥视着自己,他猛然抬头,望向屋顶的阴影处,只见在那阴影处之下,有一只宛如蜘蛛的小玩意儿在缓缓地爬行着,虽然它表现得漫不经心,但它却忘了掩饰自己的目光。

“那是什么东西?”黑弃弦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只类似小蜘蛛的小玩意儿。

听到黑弃弦的声音,那小蜘蛛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于是停下了爬行的动作。

说是蜘蛛,但与蜘蛛的外形还是有些差别。

它长着八条细长的腿,腿部的关节微微隆起,像是白色的肉疣,不断地起伏着,仿佛这是它的呼吸器官一般。

头上顶着一根如独角仙般的独角,拖着臃肿的肚子,在屋顶的阴影处倒挂着。

可以说,它除了长着八条腿外,其余的部位与蜘蛛毫无瓜葛。

赊岁不紧不慢地解释了一句:“先生,这是信蛰,正常来说,它不会在人前显现身形,从来都是隐于虚无,专门窃听信息。”

“......好吧,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不隐瞒了,是我家主人让我来看住你们。”信蛰晃了晃脑袋,“放心,我并未恶意,不然你们也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随后它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鄙夷地说道:“那张丑面具,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

黑弃弦瞳孔微缩,这安求战果然还是不相信自己。

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这小虫子听见?

信蛰察觉到黑弃弦的目光,浑身微微一晃,旋即整个身形隐于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了。

“可惜。”黑弃弦轻轻一叹,“这么好的莫须有,居然被安求战收入囊中,难怪他对我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原来是这样啊。”

不料,黑弃弦一说完,赊岁与映命娃娃同时投来了幽怨的目光,那模样好似在说,难道有了我们还不够吗?

然而,那所谓的信蛰只不过是一只纸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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