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安静,可以听到些微弱的喘息声,可子路现在什么都听不到,焦虑不安却也乖乖地等待着。

片刻,那黑衣人起身,并不言语,只是从袖中掏出药瓶,取出一颗药丸放进子由的嘴里,然后两指朝着喉咙处一顶,将药丸喂了进去。

子路见他喂完了药,急得也忘了道谢,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握起子由的手,感到她的手烫的厉害,再摸手臂和脖子,全都烫的很,忙将她头上的湿巾取下,重新用冷水浸泡后再敷到额头上,又将盆中的汗巾拧干给她擦拭,尽可能地给她降温。

那人给子路让出了位置,转身后对着秦巳和林遇就鞠了一躬,说道:“侄儿拜见叔父、叔母。”

两人在他转身时便已觉得甚是熟悉,一听此言便确定此人正是周然,几年未见,阿然已经长得那么高了。

周然将手中药瓶递给林遇,“林姨不必担心,我已给子由喂了药,只要再吃上三日,便可痊愈。只是,”他点了点子路的肩膀,说道:“刚刚毒发的急,烧的浑身发烫,等会儿就会消下去了。”

子路吃了定心丸,手中的湿巾还未放下,便起身向其鞠躬道谢,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竟是周然弟弟!

弟弟?子路不免心生惊叹,他可看着没一点孩子样,身形体态、举止谈吐全然一副大人模样,脸上透着一股不苟言笑的气息,但,长的剑眉星目,确实是好看得很。

又想到刚刚还叫了他周然弟弟,他在心里来回比划着两人的身高,刚刚的弟弟是怎么叫出口的呢?

周然微微歪头看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偷偷溜过一抹笑意。

林遇帮子由盖好被子,见子由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众人退出里屋,也不坐下,可能还没从惊慌中缓过来。

秦巳搭着周然的肩膀,仔细全身打量了他一番,满是欣慰的说道:“如今真是一表人才,更显沉稳了,甚好。”

周然微笑点头,默默接受了赞赏,回道:“叔父叔母倒是一点也没变,总喜夸赞侄儿。”

林遇笑道:“我们说的是实话,今日若不是你,子由还不知会怎样呢。对了,怎么只你一个人来,你父亲呢?”

“听师兄说,地牢里的妖物发生躁动,他前往查看了。”

秦巳和林遇相视,眉头都是一皱。在他们出发前两天,也遭遇了妖物躁动之事,现在看来,这场躁动不再像是个巧合了。

其他几人察觉到了异样,齐声问道:“怎么了?”

两人整理了思绪,打算在还未查清前先按下不表,待公子周回来后再做商榷,于是都摇头道没事。

为转移话题,林遇问周然如何知道子由中毒了。

周然便说他遇见了妺姨。当时她怀中抱着用白布包裹的东西,说是没救回来的乌隼,打算埋到湖边,还告诉他子由受伤一事。巧合的是,周然在云中村目睹了一场乌隼袭击人的事件,受伤的村民之后都中了一种奇毒,好在村中有位厉害的巫医,调制出了解药。想起此事,他便要求看一下乌隼,果然在其身上察觉到被隐藏的毒性,他让小妺立刻寻些穿心木同乌隼一并烧掉,而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秦礼听罢点头道:“难怪能来的如此及时。”

子路有些愤慨,到底何人如此恶毒,竟用乌隼之命来毒害人命,害了人也害了乌隼,如今还害得子由昏迷未醒,当真是可恶至极!

秦乐也很好奇,提出自己的猜疑:“这些毒乌隼难道是夷族的人弄出来的?”

秦巳道:“若这些乌隼是从夷族而来,为何要舍近求远,略过这里,而先突袭云中村?”

林遇道:“云中村位于灵山西侧山腰处,灵山属于无主之地,要说距离它最近的,只有历石宗了,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秦巳点头,又问周然道:“云中村的人可有头绪?”

周然摇头道:“这些乌隼似是被人下了指令,只要目标中有一人未中毒,它们就不会离开,所以,都被击杀了。我很奇怪,为何会有一只到了林场?”

众人皆是不解,都感觉其中透着阴谋的气息。

妖物躁动、乌隼袭人,这两者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秦巳想着,抬头看到几人也在思考,自责感油然而生,这本是大人们的责任,却惹得孩子们为此忧虑,实在不该,于是道:“此事我会与其他宗主共同解决,不必担忧。你们现在该烦恼的是之后的灵武比试,我可知道,今年有非常多厉害的弟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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