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来临,斯黛通过门钥匙到达北威尔士山区,疗养院此时空无一人。
施工队因为假期停工休息,装置各种滑轮与钢索的半旧铁物堆在被扒开草皮,露出底下灰暗泥巴的地里。
斯黛看着这些被停放得千奇百怪的机器,她严重怀疑这些东西都是巫师从某个麻瓜工地里偷借出来的,而她们还不一定完全会用。
斯黛将她的斗篷挂在休息室的墙边,四下静悄悄的。
卡米拉不在,埃文不在,甚至连安迪她们都不在。
她绕着山坡走了一圈,这地方就好像被遗忘在世外,除了远处枝繁叶茂的森林海散发着勃勃生机,她脚下无论是干枯的泥土还是冰凉的残花,都给人一种苍凉无望的隔绝生命的感觉。
斯黛捡起残破的浅黄色野花,花瓣上还垂着冰碴。
代表安迪她们就在这片土地下面。
斯黛不知道安置摄魂怪的地下室安置在哪儿了,她又一次走进休息室,绕着楼梯转了三圈,杂七杂八的解咒用了个遍。
直到她施展出曾经解开加拉提亚·梅乐思的卧室隐蔽的咒语,一道结满锈迹、黑漆漆直通地下的楼梯出现在她的脚边。
斯黛差点以为这是废弃多年没人住的鬼宅。
——应该是因为安迪她们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导致地下室与外界温差过大,楼梯长期凝结水霜,才会生出这么多锈。
斯黛走进地下室,在一堆废弃的空纸箱里找到趴在其中睡觉的安迪和其她几只摄魂怪。
她们依旧保持着脏兮兮的模样,衣襟黏着大片的类似汽油的污垢,衣摆破烂得像是被一群野狗追着咬过。
透过薄薄的袍子,斯黛被她们形若无物的身体冰得指间发疼,她尝试用清洁咒让她们干净一点,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真该考虑给你们购入一些制服,总是穿成这样,就算你们自己不会生病,以后疗养院建成,一定会有病人投诉你们可能会给她人带来传播疾病的风险。”
摄魂怪们张着嘴,她们明明没有眼睛,斯黛却能感受到好几道委屈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描。
她们小心翼翼地在地下室逃窜,避免自己撞到杂物和置物架,可速度又很快,试图用熟练绕圈圈的方式把斯黛的目光吸引开。
“消停一会儿,安迪,玛丽,我不是在责怪你们——停下,你们根本不喜欢这套脏兮兮的衣服,如果你们能穿一次干净衣服的话,就会知道现在身上的泥巴抹布有多不舒服。”
斯黛说着,抓着两只跑得最快的摄魂怪的脑袋,将她们摁在旁边的不知道是谁捡回来的破旧沙发上。
安迪完全不觉得自己现在过得不好。
她从黑漆漆、空荡荡的绝望中诞生,混沌在不清晰的空洞世界中。
她的存在即虚无,只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吞噬,吸入自己的身体内,可惜的是,她没有这个机会。
自从她有具象的记忆以来,她就被加拉提亚·梅乐思用可怖的威慑魔法囚禁在府邸暗室,几乎每天都会对她做一些有一点疼、有一点难受、却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实验。
西弗勒斯是她一生中见到的除了梅乐思以外的第一个活人,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吸食一点鲜活美味的东西,可是梅乐思根本不让她们碰他一下,就将自己的灵魂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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