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三国不同的是,西离的边陲是一片森森古木,绵密的树冠压盖了天光,马车悠悠行驶在其中,不由便让人生出了对自然的敬畏之心。

“快到苍蓝城了。”张叔有些感慨地说,他已数十年不曾到过这西离东境了,“正好明日便是三月十五的祝祀日了,姑娘也可以大饱眼福一番了。”

“那看来来的正是时候。”江晏栖淡淡一笑。

“入乡随俗,祝祀日我们需得换上云裳。”张叔笑笑说:“西离子民一向认为蓝白是苍天的颜色,是被赐福过后的明亮纯洁。想来姑娘这般静雅之人穿上是极好看的。”

“张叔惯会哄我。”江晏栖听后轻轻摇头,眉眼却是微弯。张叔长得是很有长者威严的,可哄人却是很有一套的,“师父穿上那该是仙风道骨了。”

“诶,姑娘这句倒没说错,这整个西离倒的确无人能比主子更能穿出云裳的圣洁神秘了。”

江晏栖轻轻抬眉,“那西离国师呢?”

张叔迟疑了一会,笑道:“国师才多大,主子这辈分都得压他几头了,怎与一小辈比。”

江晏栖颔首,“张叔此言不假。”

无欹道:“为师很老了?”

江晏栖低咳两声,“师父不老。”

无欹笑着接道:“只是青丝已成霜?”

江晏栖看了看无欹的白发,认真道:“师父的白发比青丝更好看。”

无欹闻言一笑,轻轻拍了拍江晏栖的头,“长卿这满头青丝胜过山黛——青丝成霜只有为师驾驭得住,长卿可莫要轻易尝试了。”

师父总这般,温和轻缓的话语中总能让江晏栖捕捉到那么几丝淡淡的悲伤,她轻轻颔首,渐渐的便平静下了眉色。

“诶!大叔!等等我!”

忽而,一道明亮清脆的女音响在马车后,江晏栖掀开幕帘向后看去,是一个脸蛋有些圆圆的少女。

她一身蓝白渐变的裙裳,腕节处裹着蓝白色绸带,吊垂在膝畔处,此时随风翩飞着。天蓝色的绸带嵌入她尾尖微黄的长发中编成了一个色彩明亮的辫子。那是一双极清澈透亮的杏眸,行止间透着少女的娇纵与明艳,像骄阳一样惹人注目。

迈着两条腿,少女似乎正冲刺过来。

“张叔,她似乎在叫你?”

张叔回头看着身后不要命冲来的少女,竟有种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的错觉……可关键,他也不曾成婚啊!

哎,跟着主子这苦逼的一生!

说话间,少女便赶了上来,她气喘吁吁地扶着马车壁,脸都红成了一个苹果,她控诉,“大叔,像我这样的元气少女,我要是你,我一天能炫八个,可……你看到我跑那般快做甚?”

张叔受着少女的“控诉”,无辜地低下头道:“不是叔叔跑的快,是马儿吃了草,所以——”

“所以马儿就要跑?”少女接下了。

“对,就是这样!”

少女见此,看张叔的目光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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