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进。”

两年时间,青年房间添置新东西,老旧桌椅换作漂亮的书桌,刘高做的,甚至涂上一层漂亮防虫蛀的漆,上面再搭着四层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书。

应该说,一半是书,一半是笔记。

周娟曾翻开一本看,里面都是看不懂符号,简直比天书更难看,而且笔记每一本都是满满当当的,一页不缺。

因此,她从不怀疑李毓能不能考上大学,只是两年期限到了。

周娟情绪复杂,看见雏鸟脱胎换骨即将翱翔天际的不舍油然而生,可天空是小鸟的向往。

“新摘的杏,洗干净的。”

“嗯,谢谢妈。”

伏案青年转着细长钢笔,紧紧蹙眉,闻言扭头笑笑,再望着信封不知想啥。

周娟蹑手蹑脚出门,走到隔壁就听到李明珠温柔嗓音:“乐乐,跟着妈妈一起读,秋日稻谷飘香……”

厨房里一阵好闻的香味弥漫。

村里去年来几个逃荒的,李珍珠得知其中一个是祖传给富贵人家做点心席面的师傅,天天献殷勤。那师傅从前天天说不教女娃,现在一声声徒弟叫的欢,说啥相逢甚晚。

目前李珍珠彻底接管厨房工作,天天整好吃的,隔壁何春花一家厚着脸皮学习,发现没天赋就偶尔交点米粮蹭两餐。

谁都在努力,自己呢?

周娟纠结。

高考结束不久,田里麦穗挂浆,扁扁的麦子变得饱满,挺着直直的杆立于麦田,农民天天笑嘻嘻。

村里,哪怕胡闹如李耀祖都明白不能糟践粮食,据说他曾有一年拿到一根笔直的棍演大侠,后面扫到一圈麦穗足足被吊树上打整晚。

“割麦咧!”

“当当当!”

天蒙蒙亮,比高考成绩消息快一步是麦收,铜锣声年复一年轻轻唤醒平静的村庄。

村尾屋里男生幽幽睁眼,怔愣间耳畔“叩叩”两声:“阿弟,你不是说今年割麦吗,咱们得早点起。”

”嗯。”

他启唇,再瞥一眼桌面摆着的深蓝腕表,最短的针志指向五跟六的中间,而长一点的指着六,最细的银针转一圈又一圈……

夏日炎炎,高考结束知青跟村民都到田里割麦,风吹麦浪一重重,收割机“轰隆隆”游走田里……

“汪汪。”

“咯咯。”

乐乐三岁半,天天带着自己的狗狗警长,兔子姐姐跟鸡妈妈漫山遍野跑,而且天天带满兜糖。

糖赢得一帮鞍前马后的小弟。

当然,乐乐最喜欢是家人,常常屁颠屁颠背着小壶给他们送水。

“妈妈,舅舅,姨姨!”

刘高:……爸爸不重要吗?

七月末农民弯腰割麦不停,知青累得像狗,期待着远方消息。

当“铃铃铃”的声音回荡四野,村里沸腾。

“考上啦!”

今年,知青里有三个考上大学,而村里一共三位高中生,目前一大学,一大专,一中专,倒不曾有落榜的。沈裕智商高,不出意料收到京华大学通知书。

七十年代末的大专跟中专生跟后世不同,毕业包分配。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两家人别提多高兴,噼里啪啦点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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