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薄雾缭绕着夜空弯月,一重重远山宛若蛰伏的巨兽,张着阴森恐怖的嘴巴等待猎物上门……

黑暗里,一只萤虫扇扇半透明翅膀,屁股一亮一暗,最后颤巍巍趴到空旷道路唯一的紫花花瓣上。

“轰隆隆。”

重重叠叠的云层里惊雷炸响,露出蛛网电痕……

萤虫扇着翅膀思考,远方“嘀嘀”声不停回荡山野,转瞬而至。一条有两只白眼的巨兽“嗖”出现视野里,然后不曾有然后。

“关窗,关窗!”

“暴雨要来了,别淋湿衣服。”

乘务员的声音不停回荡,周围靠窗乘客有的关窗,有的倒是开得大一些,让风吹走车厢里沉闷酸臭的味道。

“唉,等下雨再关都行,车里闷得慌,吹吹风舒服。”

“风真大!”

“淋雨首先淋你,咱当然不急。”

“哈哈哈。”

闻言车厢乘客哈哈直乐,原本有点沉闷的氛围瞬间清明。

最后一节车厢尾部,沈裕看两眼手里的牌,脑海浮现火车票。

从隔壁县到京都有21站,中午10:55出发,若一路不出意外则能于明日傍晚5:05踏上京都,若情况不利……

想想,他望向玻璃窗外紫黑天幕,那一道道雷霆宛若树杈,蛛网……

“轰隆隆。”

车厢上面塞满行李,下面坐满人,再堆着行李。

耕作生活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夜里十点,早就是睡觉时间,乘客眉宇间肉眼可见的困倦,可唯有跟同伴一起坐车的才敢稍微打盹,不敢熟睡。

车厢里人们垂着脑袋,唯有顶上白炽灯幽幽照着,落下一片阴影,周遭鸦雀无声,寂静里火车行驶的“哐当哐当”格外响亮。

蓝制服乘务员脚步轻轻来回巡视。

“唰。”

车厢最后一节,最后排的青年眯着眼,揉揉酸涩的眼睛。

视野里自来熟困得不行,脑袋耷拉着宛若钓鱼。而自来熟的弟弟警惕性高,强撑着精神,手紧紧攥着麻布袋。

“轰隆隆。”

雨声哗啦,前面车厢里骚动一阵,似乎是关窗问题,不久再度恢复平静。沈裕翻开书箱掏出一本笔记翻阅,引得自来熟弟弟有点生悄悄偷瞄。

“你看啥?”

“看书。”

察觉自己问蠢问题,有点生不好意思摸摸脑袋。车厢口,藏阴影里的人扫一眼车厢情况,再离开。

而离开瞬间,沈裕瞥一眼前面通道口,眼里情绪晦暗。

第四次。

“你好,我上个厕所,能帮忙看看行李吗?”

顶着锅盖头的有点生踌躇片刻,看着面前白净好看的青年静静注视着自己,理智的弦暂时失踪:“你信就行。”

“谢谢。”

沈裕离开的速度快,谨慎着不碰到乘客行李往前走,消失视野。有点生静静数着时间,等待半晌,想看看情况可垂眼就看到打鼾的哥哥。

一时间无语。

有点熟叫陈熟,别看表面大大咧咧,实际粗中有细,能感知到别人潜藏情绪。平日里轻易能判断出谁是可信的好人,谁是坏蛋。

而有点生叫陈生,自小谨慎,甚至有点“被迫害妄想症”,事事都会想到最坏的结果,从而防范。

从陈熟的行为里,他明白李毓不是坏人,现在不曾回位置可能是碰见麻烦。

“希望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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