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下停满了黑色小轿车,外面一圈警车围着,严禁任何人出入。
周成峰站在湖边与对面的警察对峙。
凌冽的寒风吹的周成峰发丝飞扬,他道:“郑警官,我要见林屿枫。”
郑彦风神情微变,他提醒道:“周成峰,七年前,云南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云南。”周成峰着实忘了,七年太久远了,他是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但七年了,这些事太久了,他真的记不清了。
他对那些事印象不深了,“林屿枫到底关云南什么事?”
“周成峰,你不记得了吗?”郑彦风道:“林屿枫七年前就死了,是你杀的他,你想起来了吗?他是云南靖川贩毒案的警察。”
云南靖川?
周成峰说道:“你说清楚?”
“我和林屿枫,江未名我们三个是公安大学的同学,江未名比我们小一届,本科毕业后我和林屿枫都去往云南,成为了一名缉毒警察,江未名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顺利成为一名法医。”
七年前的事已经很遥远,但是对于郑彦风来说,这是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记忆。
他道:“在靖川,林屿枫在你手下当卧底,你发现他是警察,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他。”
“我当时在处理另一件案子,当我回到警队的时候,才知道江未名隐瞒和林屿枫的情侣关系亲手解剖了他,之后她就被停职调查了,没多久,江未名就失踪了。”
郑彦风找了她很久,可是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我听说她住进了精神病院,为此我跑遍YN省所有的精神病医院,可是我还是找不到她,周成峰,我真没想到她竟然在你这里。”
江未名跟着沈儒沨,坐在旁边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
沈儒沨拿着远程录音机播放周成峰和郑彦风的对话给她听,她听着郑彦风缓缓讲述那些往事。
郑彦风说云南,靖川,江未名仔细回想,好像有了点印象。
她以前上大学时好像确实见过郑彦风,她见过他。
但是关于林屿枫的事,她还是想不起来。
靖川是个美丽的城市,那里的街道到处鲜花盛开,各种颜色的玫瑰堆满了小巷,林屿枫经常在周末开车载着她出去游玩,他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去寺庙拜佛……
林屿枫,林屿枫,他好像是,他好像是……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江未名疯癫道:“假的,他说的都是假的,我没上过大学,我不是研究生。”
江未名挣扎着要下车,沈儒沨抓住她胳膊,沉声问道:“听到郑彦风的话了吗?我没有骗你,这下能跟我走了吗?”
江未名哭喊道:“你让我下车,我要见周成峰,我要见他,呜呜呜……求你让我见他……”
她要去见周成峰,她想不起来周成峰的样子了,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她要去见他。
江未名咬伤沈儒沨的手,她拿出周成峰给她的手枪,双手抱着手枪顶着自己的喉咙,手指压在扳机上,威胁道:“松手,不然我死在这里。”
沈儒沨冷眼看着江未名,他怕她真的开枪,只能听她的话,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周成峰,周成峰,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周成峰转头看到江未名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她看不见脚下的路,差点被地上的小石块绊倒。
周成峰对她身后的保镖怒喊,“不要让她过来,带她走,离开这里。”
郑彦风也看到了江未名,他赶紧让警察去保护她,“小名,危险,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江未名身后的保镖不顾她的反抗,按住她手中的枪,押她上了旁边最近的一辆车,司机立即启动,驶离这里,五辆警车也迅速启动,紧跟在他们身后。
停车场上面有许多车,司机油门踩到了底,抱着方向盘在停车场里面横冲直撞。
那五辆警车分开不同的方向,试图去拦截他们。
周成峰不放心,他开着车带着所有保镖去追江未名的车。
一辆警车逐渐靠近江未名所在的黑色轿车,高速行驶的车厢门把手相撞,几乎是顷刻间起了花火。
警察逼停了江未名所在的车,警察围上去,扣住那些保镖,将江未名从车上拉下来。
江未名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她以为是周成峰过来了,拉着警察的手,问道:“周成峰,是你吗?周成峰?”
她什么都看不到,那些警察围着她,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彦风用喇叭喊话正在急速行驶的周成峰,“周成峰,警察已经把你包围了,你逃不掉的,停车投降吧。”
周成峰已是穷途末路,他扶稳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开车去撞那辆警车。
撞击的那一刻,砰的一声巨响,车辆发生了巨大爆炸。
巨大的惯性使得周成峰驾驶的黑色越野车推移那辆警车几十米远,油箱也被撞的裂了一道口子。
警察本想上前扣押周成峰,可在看到油箱漏油以后,众人担心车辆随时可能爆炸,所有人都看着不敢上前。
破碎的挡风玻璃刺伤了周成峰的左脸,他本想推开变形的车门,但是胳膊被方向盘挤压着使不上力,车厢里面的黑色浓烟熏得他喘不过来气。
一脚踹掉车门,周成峰从车座里面滑出跌落到地上,他左边的头发被车里的小火苗烧掉了半截,左耳被炸伤,鼻梁被撞断在流着血。
周成峰在人群中寻找江未名的身影,左眼里面扎进了碎玻璃,剧痛无比。
他眨了眨眼睛,左眼还是没办法看清。
全副武装的特警拿枪围着他,却不敢上前。
周成峰瘫坐在地上,身旁就是大火,他低头看着手里一枝带血的玫瑰,此时尚有心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抽,背后滚烫的温度炙烤着他。
听见车的撞击声,虽然看不见,但江未名知道是周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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