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当年替父亲为我加冠，替我操办大大小小事务。我一直铭记在心，在我心里，师父就如同父亲一般，关心我，照顾我，教我，养育之恩感激涕零。”忱啸语重心长，自漼宗申一别半生，寻找妻子，数十载。忱啸十分挂念，有空就去为他祈福。

“这有什么的，你爹当初对我也是情同手足，我和他是结拜兄弟，出生入死。照顾你是应该的，他可是救了我好几命，我怕是还不清咯，哈哈哈……”漼宗申不以为然，觉得这是自己的分内事，毕竟当年兄弟俩约定好了，谁死了，活着的那个就要帮着照顾自己的家人。

他觉得，不过是遵守诺言。

“这么多年也不说来封信给我，害的我整日担惊受怕，四处打听。”忱啸擦擦自己的额头，虽然没有出汗，就是有点莫名的伤感。

“是为师考虑不周了，你是知道的，为师向来行踪不定。我寄过信的，就是不见来信，应该是没传到你那，后来我就不寄了，想着找到你师母以后，我就去找你。这谁知道，让你心急如焚了，是师父的过错。”漼宗申仔细想了想，安慰他道。

“我还以为师父也要弃我而去了……”说到此处，忱啸不免眼眶湿润，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师父不是平安回来了嘛，你看，师父好好的。”他站起身转了一圈，“师父怎会丢下你呢，师父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心尖尖，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他抱着忱啸，替他擦去眼角的泪，忱啸还是在啜泣。

“你啊，从小就沉稳，心思细腻，待人真诚，谦和有礼，什么事都为别人考虑多一点，总是忽略了自己，师弟犯错你也要主动担责，从不说人坏处，无论人前人后。你至纯至善，心地善良。你和你弟弟都是师父的命根子。如今你弟弟含恨而终，我又怎么舍得再丢下你，师父希望你好好的。”他抚摸着忱啸的头，就像哄小安肆一样，忱啸的眼泪像涌泉一样，一直往外冒。

“师父知道，你受委屈了。小时候受了委屈就知道自己生闷气，谁都不肯告诉，要不是你师弟和我说，我都不知道。我知道了肯定要为你出头的，怎么会怪你呢。”漼宗申的眼神很空洞，盯着窗棂看。

忱啸没有说话，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漼宗申明白，他现在很难过，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就像静静待在他的怀里。

“有一天你弟弟给我托梦，说他很后悔，当初怎么没和我多喝两杯酒，多看看我，多和你说说话。说他很想我，也很想你。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的心都要化了。我可怜的孩子，没有父亲疼爱，说想叫我爹，懊悔在世的时候，没能叫我一声爹。我答应了，还带着孩子去看他了，他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高兴他叫我一声爹，还有了小孙女。走了世上最远的路，感受了人世间最快乐的事，享受了天伦之乐，我觉得这就够了。”

“所以，我回来了。回来赖着你了。”他的手在忱啸的胳膊上打着节奏。

“那我能叫您爹吗。”忱啸满眼含泪，眼中带着期盼说道。

“怎的不能呢，你和渊儿都是我的孩子。”他摸摸他的脸，“好了好了，不哭了嗷，爹在这。爹在这陪着你，爹不走了。”

“爹……”他紧紧抱住漼宗申，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

“爹知道，一国之君不好当，你日夜操劳，处理事务，想必是筋疲力尽，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吧。爹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糍团，红豆馅的。还有你喜欢的竹笛。”他从袖子里拿出了吃的，还有一把很精致的小竹笛。

他看着糍团和竹笛，入了迷。

“大哥之前托梦给我，他啊，挂念你呐。没来得及看你长大，娶妻生子，拜托我多照顾照顾你。”他轻轻拍打，安抚着他。“别看他表面刚硬严肃的很，心里啊，倒是柔软柔情的。”

“不用担心了，爹一直在，从今天起你有两个爹了。跟你说个有意思事，想不想知道。”忱啸渐渐缓了下来，“想。”“我啊，给你收了一个小师妹。”

忱啸不由得一愣，“谁啊？”

“小安肆啊，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啊！不是吧！”忱啸更懵了，又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