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罕见的热潮,炎夏的热气将漱菱阁的侍女们腾的面色赤红,束好的发髻也散乱出一绺发丝,歪扭着贴在额头上。无数的冰格运进阁中。内阁里帐床上的夫人,嘴唇乌白,眼神迷乱,额头的花钿早已被汗水浸花,只剩花尾的一点白色,却也和夫人的脸色无异。鬓角的碎发一绺一绺黏在一起,乘着留下的汗珠,滴落在玉枕上,下身只披了一层轻薄的丝质被子,已经被扎染成了红色。
“多久了”瑟恒瑞踱步在床前,袖口已被攥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回堂主,已五个时辰有余”侍女寅儿回。
瑟恒瑞双眼猩红,看着榻上的萧瑾离,双颌因咬紧的牙关而更加棱角分明。“还能调来医士吗”说着凝气于掌,嘴里翕动着惜花诀,将蕴气不断地注入萧瑾离的体内。
“阿恒”萧瑾离睁开双眼,用手摸索着榻边的瑟恒瑞,她的眼睛已因耗时太久、用药过多而短暂的失去了视力“去把解离盏拿来吧”
瑟恒瑞别过脸去“萧萧,那解离盏是用你魂魄去筑血建身”
“我明白”萧瑾离握住瑟恒瑞的手“可如今只剩这一个办法,拖的时间太长了,这样下去只会俱损”
“寅儿”萧瑾离唤来她的贴身侍女,“去拿吧”
寅儿抹了一把眼泪,看向瑟恒瑞“堂主.....”
瑟恒瑞反扣住萧瑾离的手,那曾是纤纤玉指,唤出业火时火舌在指尖流淌,如今因过度用力,关节透出麻色的白,指甲的断裂处还带着榻边的木屑
“萧萧,我瑟恒瑞此生唯愿与你偕老,天不老,情难绝。若你不能再与我一同看山山百川,汩汩江河,我情愿与你生死相许。”
“寅儿,解离盏!”瑟恒瑞伸出手,接过寅儿递来的解离盏,挂在榻边的帷幔上
萧瑾离伸出手,掌心燃起一簇明黄色的火苗,而后运作蕴气,将这火苗送到解离盏中,顷刻间,解离盏中心的珐琅盏身似是被注入生命般,鎏金一样的外壁缓缓翕动,伴随着红黄相间的烁光,将整个床榻照亮,笼罩着鲜活的、生命的律动。
“我已将我体内的蕴气真身注入解离盏,阿恒,催动吧”
瑟恒瑞松开萧萧的手,轻拂衣袖,右臂向着庭院方向伸去,额头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一支竹箫倏地稳落在瑟恒瑞的掌心,握紧竹箫,瑟恒瑞将竹箫划过胸前,空中留下一道墨绿色的痕迹。他微微张开嘴唇,搁到竹箫上方,闭上双眼,谱出一曲天极吟,墨绿色的蕴气从竹箫尾部喷涌而出,丝丝绕绕,与解离盏中的业火缠绵融合,曲调忽的疾变,失去了婉转绵长,反而愈发地锋利急促,原本交合着的蕴气和业火,竟呈现撕裂之势。
榻上的萧瑾离,眉头紧锁,双脚因苦痛不堪阵阵发抖,无神的双眼死死盯着帷幔上的解离盏,像是要将其看穿了般,竟已无力出声,只死死的扣住下嘴唇,面颊、眼眶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解离结束,盏心原有的业火已不复存在,只剩一只被藤蔓层层围绕起来的,金色的幽昌幼鸟的幻影,瑟恒瑞提着解离盏挨着榻边坐下,将那幽昌抚出,注入萧瑾离体内。
萧瑾离疾喘几口气,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婴儿的啼哭逐渐出现。
“是个小娘子!”寅儿顾不上擦去满脸的泪水看向萧瑾离,将那婴儿抱上去放到萧瑾离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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