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秦省啊...”那姑娘重复了一声,将胳膊搭在石椅扶手上,侧头倚靠,以手托腮,换了一个更惬意舒服的姿势,近乎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
“要说我祖籍也是秦省的呢,我爷爷说他是西安人,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那儿。”
说着,那姑娘微微抬眸,眸光之中流露着一些好奇,连声问道:
“既然你是秦省人,那你有没有去过西安?西安现在还有城墙吗?有的话城墙高不高?曲江池现在还有水吗?灞桥是不是经常有人折柳送别?......”
那姑娘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掩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陈耀文没笑,因为苏微就是西安人,所以他关于西安的记忆大多与苏微有关,而一想到苏微他就有些抗拒。
不过与这姑娘聊天的确让他感到如沐春风,于是他想了想,问道:
“西安我确实待过很久,不过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希望我从哪里开始跟你讲呢?”
“那你不妨就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开始讲起,”那姑娘微微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眼中闪过一丝缅怀:
“我爷爷生前就经常跟我讲关于西安的故事,我想听听别人讲的和他讲的有什么不一样。”
说着,姑娘又垂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她似乎是敏锐察觉到了之前陈耀文谈到西安时的抗拒,道:“当然啦,这随你,如果你不愿意讲西安,你也可以讲一讲你的家乡。”
“我的家乡就是一个小城,也没什么可以讲的,”陈耀文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讲一讲西安吧。”
接着,陈耀文便真的从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谈起,一直谈到玄装西行;
又从玄装西行讲到安史之乱以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为连理枝”的唐玄宗、杨玉环;
然后又提到了唐代国都六陷、天子九逃,从此西安就结束了其作为国都的历史;
接着又从唐代一口气讲到近代的西安事变。
然后便是骊山晚照、灞柳风雪、曲江流饮、雁塔晨钟、咸阳古渡、草堂烟雾、碑林墨韵、华清月夜...
民俗、典故、野史、趣闻、景点...陈耀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几乎一口气讲完了一部长安史话。
随着陈耀文的讲述,夜色渐渐淡去,远处的天边竟开始泛起一抹鱼肚白。
不得不说,这姑娘是一位非常好的听众,在陈耀文讲的时候,她就一直托着腮,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静静地盯陈耀文的侧脸,然后又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插上一两句话。
陈耀文好几次都想转头看看这姑娘,但都被她的眸光给灼了回去,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窥视’一二。
末了,陈耀文对那姑娘说道:“百闻不如一见,有机会你一定要去西安看看。”
“好啊...”那姑娘格格一笑,然后打了个哈欠:“没想到,你这人见识还特渊博,我就说嘛,在这个年代,凡夫俗子不为名往,就为利来,谁还会有闲心坐在湖边听风赏月。你就不同,一坐就坐到半夜。”
陈耀文摇头轻笑道:“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哪里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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