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但也不至于是哑,给予我的回应只有不同频率的点头和摇头还有“嗯”,剩下所有答案我会从眼神和动作的反馈得到。人的眼睛是第二张嘴,她善用这张嘴,而我的眼睛是第这第二张嘴的第二双耳。
不言语是证明不了感情是冷漠的,毕竟人不止嘴能说话,她的眼神大多数时间都在我身上。
她的炽热在蔓延,越是靠近她的身体越是烫手。我没有夸张在称述,我是说,只要我一开口说话,她无论在做什么,眼神都会回过来盯着我,我不行,我讲话容易偏离视线,但我的余光能看见她始终认真盯着我,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时常让我忘记下一句要讲什么。
她炽热,但也潮湿,我们拥抱超过八秒她会哭,她主动过来抱着我十有八九会哭,我讲故事过于伤感也会哭,盯着我看久了也会哭,有时候走得好好的她突然搂着我的手变紧了,我知道她肯定又哭了。这不是小孩子那种啼哭,脸一涨红,眉头上下皱着就哭了,这看出来是努力克制过的,泪水没多久也消失了,被她滚烫的身体慢慢蒸发了。头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显得我很冰冷。
人是会极乐生悲的,一直以来,我彼时对应策略的是停顿一下,然后把这一瞬间记录在脑海,权当后来回味了。没人希望忽然就充满哀伤,没人会破坏美好。
但只有我两个人,此举措就也作罢。
等听见我说快要分别时,我得到的回应又是我的臂膀被用力的抓住,脸紧紧埋了过来,她又哭了,没说一个字,这好像是真舍不得。
可是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我笑着送,她笑着走,走之前俩人敷衍的告别和祝福。
为什么会哭呢?我想着想着忽然就想起来,几乎是一下子,一瞬间,我想起来多年前在一个久远的夜晚,我在床上把头深深埋在一个女孩的胸口,然后我不断重复着“舍不得你”四个字,眼泪粘在她红色的毛衣上,直到我疲倦的睡去。黑夜中我看不清她的脸,毛衣剐蹭着脸带来粗糙的疼痛,蒸发不掉的泪水湿润在脸上,擦不干净。湿润感和粗糙感同时存在着。那时候我迫切的想记住我的每一种感觉,因为舍不得,以求得一种安心。那时候爱是真的,后来都是下意识的客套话,客套动作。人们失去了最重要的感受,可是在匆忙的生活里,去感受本就是一件让人更累的事。
她的脸上有我的神情。
我忘了,我再想想这是为什么。客套是为了有一天等到真情吗?在等待你说了很多次的一句话,回应的是你无数次模拟给自己说的那句话。然后你突然震惊的抬头,发现它在眼前?应该是习惯了放弃了吧。此刻我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在被污染的世界里我看到干净的一堵墙,当我摘下脏兮兮的眼镜才知道它有多美,最后我脱下身上留有的脏乱外套,露出干净的身躯,我才选择去将四肢都靠在墙上。我是个不嫌麻烦的人,多数人不理解。不知道此刻我如此贴近这堵墙时,他们能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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