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电脑放在她窗前的长台上,这段时间我沉迷着玩英雄联盟,去哪儿都要带着我的电脑。那是一台外星人R17游戏本,已经很老了,带着也很笨重,占了我行李箱一半的重量。
我把朋友们叫醒打游戏,她坐在我身边陪着我,游戏开始时和我阵亡时我便去亲吻她,这是我幻想无数遍的场景。我似乎想要的并不多,快乐和爱就可以是一个少年的全部。
直到我玩到累了,我回到床上,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她也紧紧抱着我,她说我像个暖炉。这是她第一次抱着一个男孩子。
我半夜老是醒来,多半是被她捂醒的。我叫着她的名字,直到好几声后她便嘤嘤嘤的回应着我,含糊不清,我没听懂嘀咕着什么。怀里的她好像个孩子。鼻和唇间的热气吹得我喉咙轻痒,我将鼻尖触着她的鼻尖,让额头挨在一起,然后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我不由的爱她。
有时我想埋进某个地方,让时间流逝,唯独我被遗忘被暂停在那里,直到许久之后才清醒过来。等待能有更多的话说出我的口,可它们在我心里迸发又消逝,我怕时间不够,不够支撑我说出真的话。
但等我埋进她的长发,魂牵梦绕,时间却还在流逝。而我不言语,也不会言语。它停住的只有我灵魂的时间,我身躯也在流逝。连快乐也不见了,只有爱,和滚烫的身躯。我忽然就哭了,我抱着她,即使我还有三天才走,可是我好舍不得,我缩起身子,头又埋进了她怀里,我重复着“我舍不得你”
她好像醒了,发现我在哭,她还不知原因,迷迷糊糊安慰着我。毛衣的粗糙感在眼角带来生痛,可是我的头还在往里埋。仿佛我是想钻进她身体里。我是舍不得。我不停的重复着那几个字,她穿着红色的毛衣在漆黑的房间的被子里,我却看得清楚,即使我闭着眼,我甚至还能看见毛衣上的细毛粘上泪水像露珠一样悬浮,我迫切地想记住每一种感受,因为我舍不得,我想在我走后,哪怕失去以后也能清晰的回忆起种种感受,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浪漫。这浪漫就像透支生命来享受快乐的事,多年以后浪漫会成为痛苦,并像铁角刺一样落入海底。我时不时会遗忘,但只要回到那个位置,清晰的尖刺就刺入肉里,我会短暂的无法呼吸。
此后,我不断的抓住一些事进行对比,追溯它们的起源,发现一个总会交织的地方。会交织很多,很杂,有时也会很简单明了但却相隔甚远。当我追溯到那里的时候,就会放下一口气,或许是我早就明白的,或许是我实在不知道的。这个交织点,太过遥远,太过庞大,庞大到能让一切事物都没有意义,可能太过绝对,但绝对如此。
庞大的起源,黑压压的一片,它不会让我感觉喘不过气来,反倒像个气球,在思绪灌入的那一刻开始放气又膨胀。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总之像就是气球,在放气,同时在膨胀。它如此的开放,能让我在一瞬间能想开许多,放下一切需要纠结的琐碎。但我很俗,我时常会忘记它,情感会压迫它,在奇迹面前告诉我这不过是欺瞒和麻木,情感固然不会将它碾碎,但情感会把我阻挡在它后面。当然,挡不住它,挡住的是我用来观察的器官。
情感说我自欺欺人,全是逃避。我不知道这种东西有没有用,我时常用来对抗它的就是假设,假设我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抹除一切的认知,只需要思考。但那样我应该会很狼狈,可能第一天就饿死了。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舍弃它,或许它是想办法让我不知道的。我也搞不懂,就像明明记得头痛粉里有吗啡,如今怎么变成了咖啡因和阿司匹林。但我知道,奇迹就是奇迹,这个交织点是奇迹,我更是奇迹,不过与其他奇迹在一起,我是俗气的那类。我敬重的起源,不是神明,它可以很小,完全从一个氢原子开始,或是一个塌陷。
那时入睡前,趁着思绪万千,我写下的一篇文章,睡醒了又把它揉碎,没有犹豫,甚至不会看上一眼。我说不清这是为何,但是我知道了,这两种情绪下,在面对一件事情上我一定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并且两边都不好受。我选择了安然入睡,就要接受醒后的迷茫。选择难眠过后又要接受疲惫的压迫。
所以我一开始怕做选择,在一些事情上,选择看淡选择惆怅,选择说不尽的分分合合。我总是在犹豫,然后在站在岔路口,直到黄昏的散去。仍在徘徊。蓦然回首,选择已经没了,只有黑压压的一片叫嚣着遗憾。
我该遵循初衷,别忘记自己真正想要的,把欲望建立在初衷的扩大之上,把它装扮好但别换了样,别看不清原来到底是个什么。
在这件事上,跟往常一样,在某一刻突然想明白的,瞬间解开了铃的绳。走在路上,开着车,或者靠着窗户,平躺着看向天花板……
“想明白了跟想开了不是一回事,以后想到了就写下来吧,别以后又忘了,思绪该扩展,别踏步了。”我这么跟自己说,每次,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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