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元秀吉大笑了起来,泛白的脸庞重新有了血色,眼神中充满兴奋,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转,铿锵有力的对北条氏政说道:“二郎,你说的对,要守住自己的道,永不动摇!”

丰元秀吉拔出了矢吹百炼,朝北条氏政猛冲过去,气势如虎,敏捷如豹。若是从远处看,绝对让人膛目结舌。因为丰元秀吉爆冲出去后,整个人的身体向前倾斜,胸口与地面不到一米的高度,哪怕只是几秒钟,也需要极致的平衡力。

猛冲,刀身划腹,收刀入鞘,一系列动作用了不到五秒。这样的速度,简直不可思议。北条氏政提刀防守,但村雨生生被矢吹百炼划出一道缝隙,在北条氏政根本没来得及改变防守姿态时,矢吹百炼的刀身便已划过北条氏政的腹部,留下一道长且深的伤痕,紧接着丰元秀吉便冲到北条氏政身后,用刀尖指向北条氏政的心脏。

“你输了。”

没错,北条氏政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连村雨都被斩裂,但他却笑了,放肆大笑了起来,紧接着扔下了村雨,说道:“是啊,我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啊。”换往常,北条氏政都会满脸不服的与丰元秀吉说道改日再战,但今天,他承认他输了,还放肆大笑了起来,有点不像他了。

丰元秀吉安慰他道:“二郎,别灰心啊,今天你的速度可是让我大为震惊。”北条氏政没说话,他转身望向了北渡河,开口说道:“丰元君,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再在这里看日落吗?”

我认真的说道:“肯定会啊,等一切都结束的那天,我们还能像往常一样在这里喝酒谈笑呢。”他笑了笑,口中嘟囔着,那可太好了。

太阳已然落山,残阳也快要消逝,北渡河边还是静悄悄的,没有波澜,河滩旁被冲上岸的小鱼,也拍打着身体回到了水里。或许等他们走后,这里还是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没人知道在这天傍晚有两名武士在这里比试,更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两个心怀壮志的少年曾在这里举杯痛饮,谈笑风生,因为时间会清楚一切痕迹,北渡河岸还是北渡河岸,但不再是他们的北渡河岸了。

雨还在下,只是变缓了些,没有前半夜那么急。神社内右侧的正客房内一个青年男人一手倚着刀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捂着正在源源不断流血的腹部。还有一个老年人站在窗前,双手背后,手中握着刀,似乎是在看哗哗落下的雨,口中也念念有词的说着故事。待老年人讲完,青年人颤抖的说道:“我父亲没有输,他只是心太软了。”不知是因为伤势疼痛而颤抖,还是因为思念父亲而颤抖,可能两者皆有吧。

青年人是北条氏政的小儿子北条小五郎,老年人是一代剑圣丰元秀吉。老年人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就这样看了好一会,丰元秀吉开口说道:“你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北条小五郎并未说话,他在思考,从他记事到北条氏政死去总共只有寥寥几年,而且那是他尚年幼,所以他惊讶的发现他不知道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他只知道父亲很爱他。丰元秀吉没等他回答,便开口说道:“二郎他是一个遵循武士道的蠢货,整天沉浸在如何成为天下第一的日子里,他很享受。可是有一天,他接下了北条家的重担,他没法再像以前那样潇洒了,但他没有埋怨,也没有放弃,反而用自己的手段将北条氏打理的井井有条。即便这一切压的他喘不过气,他也没有放弃武士道,他依然记得他的道,并且永不动摇。那你呢。”他哑了言。神社陷入了良久的寂静,除了窗外噼里啪啦落下的雨点,再无其它声音。

突然,北条小五郎坚定的说道:“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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