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阿砚带着她参观了牧场。他们漫步在牧场里,走过牛羊悠闲吃草的草地,穿过牧民们忙碌的身影,感受着这片土地上的生机与活力。这片土地辽阔无垠,天空高远深邃,仿佛可以容纳所有的自由和生命。

顾砚安牵着她的手,走在她身旁,为她讲述着这里的故事。

他说起小时候随父王来到这的经历,说起父王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对牧民们的关怀,说起父王为守护这片土地百姓安宁所付出的努力。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苏景宁静静听着他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能够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温暖与力量,也能够感受到阿砚对这里的珍视。

这半月来,他体内的血蛊并未再次发作,或许,她同阿砚来到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走到一处高地,顾砚安停下脚步,指着远方对苏景宁说:

“宁宁,看,翻过了那座山,便是大周与北燕的边界。老头儿花了毕生的心血,就是为了守住的那条线。”

苏景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山峦起伏,白雪覆顶,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且坚定:

“那日后,我同你一起替父王守住那条线,守住这片土地。”

顾砚安垂眸看着她,眼底的温柔似要溺出来,他将她单手揽入了怀里,抬眸看向了远处。

“好。”

.......

半月后,帝京。

太子派去幽州探查穆凌身死的探子回了京,穆凌确实身中瘴毒,已经死了。

太子听闻,面上多了几分忧伤懊恼。

“孤与他兄弟一场,没曾想竟未曾再见阿凌一面。”

柳相坐在另一侧,他向来欣赏太子稳重仁德,见他为一个犯了重罪贬至幽州的废王如此忧思,缓缓点了点头。皇室薄情,他身居高位,却还顾念着已是庶人的血亲。太子仁贤又重情,这是多少皇室子孙没有的品德。

“殿下切勿忧思,眼下和还有其他要事,旭阳公主是先皇后嫡出,是陛下唯一的嫡出的孩子,自幼养在陛下身边,由陛下亲自教导,又被墨临渊选中,拜入了墨临渊,陛下有意培养她,如今又让她入了御执营,朝中甚至由声音传出,旭阳公主有实力能与您一争。”

“老臣知道殿下仁厚,顾念手足之情,可还是不得不防啊。”柳相想起近日朝中传出的谣言,思虑深远。

太子听完他说的话,神色惊诧,声音难得严肃:

“老师何出此言,溪儿是孤的亲妹妹,父皇要她入御执营,也是因为她身手了得,有那个本事。御执营有她,父皇放心,孤也放心,孤不想再听到老师这样的话。”

柳相见状,只好应下,并未再说什么,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太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缓缓收了面上温润仁和的表情,低头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许久才传了人进来问话。

“今日演武场情况如何?”

“回殿下,华统领险胜苏家小将军苏景陌,苏景陌的实力比殿下猜的要强上许多,陛下大悦,当场便封了苏小将军为御执营统领。旭阳公主同华统领过了百招,陛下特旨,命旭阳公主入御执营,为御执营右副使。”

“苏小将军托人传话,多谢殿下当日在陛下面前的举荐。”

太子面上喜怒不现,只点了头,吩咐道:

“以孤的名义,明日私下送份重礼去镇国公府,恭贺苏小将军升任御执营统领。至于穆溪,御执营事关皇城安危,即便她是公主,可一个女人,要入军营,有的是人替孤反对,她苦头还在后面。”

“是,属下这就去办。”

太子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同身后隐在暗处的人问道:

“之前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宸王死后,他总是会想起他在大殿上说的话,他到底想说什么,父皇那日似乎很怕他说出什么。

宸王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淑贵嫔的死又到底隐藏着什么真相。

隐在暗处的人出声回道:

“属下仔细查了宸王和淑贵嫔生前所接触的人物,两日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太子停下了手中烹茶的动作。

“查到了什么?”

“淑贵嫔曾多次私下派人刺杀过北阳王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北阳王顾砚安,之前开春围猎那场刺杀,就是出自淑贵妃之手,目标是要杀了北阳王。还有,淑贵嫔是那日游湖后,被陛下扔下了幽狱,活活被幽狱里的凶兽撕碎的。耳宸王在谋逆前也曾去过一趟北阳王府,要见北阳王,被拦在了府外,当日陛下知晓,便被唤进在宫中罚跪了一夜。”

太子沉思了半响:“顾砚安?淑贵嫔对付北阳王府难道不是皇祖母指示的吗?”

“据属下所查到了消息,淑贵嫔想杀北阳王,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太后娘娘,宸王和沈家所有人。”

太子神色逐渐深沉,眼底凝着厚重的怀疑。

顾砚安?

他是北阳王府的独子,又天资妖孽,年少成名。加之父皇与老王爷自幼一同长大,情感深厚如同兄弟,因此父皇向来十分偏爱这位子侄。

从前他只觉得那是因为这位顾家世子功绩累累,少年扬名,确实有受这份荣宠的本事。

可如今细想,父皇的这份偏爱里似乎太过了。

如果宸王说的是他,那当日他在殿中说的话便都能对上了。

就连穆溪,她那般桀骜的性子,见了谁都是爱搭不理,全凭心情,唯独顾砚安,每逢他回京,她都上赶着往前凑,便是受了冷脸也从未见她生气过。他从前以为是这位顾家世子入了她的眼,可顾砚安从订婚到娶妻,穆溪又未曾表现出异常,听说甚至同镇国公府那位小姐相处融洽。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细细探究,处处都透着古怪。

“去查顾砚安,孤一定要知道当日宸王在大殿上说的他究竟是谁!父皇究竟想要隐瞒什么?”

太子声音阴冷,带着狠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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