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轻柔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传递给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许久,顾砚安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北燕大军南下,明日我就要去漠澜城,在府里等我。”
苏景宁微微蹙眉,有些不满,抬首看着顾砚安:“我也能去漠澜城,我可以帮你!”
顾砚安见她不满的小表情,轻笑了一声,抬手抚平了她微蹙的眉间,声音温柔:
“我知道你能帮我,所以在让你留在翰城,只有你在翰城,我才能放心去同燕军一战。”
虽然漠澜城有他亦有大军镇守,但依旧有着许多不安全的因素,他不想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留在翰城要更安全些。
苏景宁沉默的将自己埋进他胸口,许久才闷声点头应下:
“嗯,那你小心些。”
“好。”
“记得把血蛊的药带上!”
“好。”
“记得不要动气动怒。”
“好。”
“给你求的平安符要随身戴着。”
“嗯,也戴着了。”
顾砚安眉眼含笑,耐心的低声一一应下怀里人儿的叮嘱,将她又抱紧了些,似是想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次日,天刚蒙蒙亮,翰城城门前便已经站满了整装待发的将士。战旗猎猎,在风中飘扬,带着一丝肃杀之气。苏景宁站城墙下,远远地望着出征台上正振声说话的人,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顾砚安身披墨色铠甲,一身杀伐果断的狠唳气息,他鼓舞完士气,回头望见了城墙之下的素色衣衫的女子,锋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提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宁宁,等我回来。”顾砚安紧紧握住苏景宁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
苏景宁看着他,眼底带着忍不住的忧心和不舍,她微微点头:“好,你要毫发无伤的回来。”
“好,我答应你。”
顾砚安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松开手,转身走向出征的队伍。
苏景宁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眶微红,心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她轻轻叹了口气,她和阿砚,好像一直在分别。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景宁如同往常一般,处理着王府的事务,有时也会替阿砚处理些北疆的事情,但她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阿砚在漠澜城,阿爹和哥哥们在南境,她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消息,每当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她的心就会紧紧揪起。
阿砚亲自守着漠澜城,北燕五十万的铁骑大败了几场,愣是没能踏进大周半步。
但毕竟是要面对的五十万的大军,这仗打的不容易,两军战况焦灼拉扯,且北燕铁了心要同大周耗着,很难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北燕攻不下漠澜城,只得转战另一个边郡沁水城,谁曾想沁水城早已被阿砚设下了埋伏,燕军铁骑踏城而入,一脚踏进了牢笼里。北燕损失将近五万将士。北燕主将单若寒气的亲自带兵杀到了漠澜城下,却被阿砚设计一夜之间烧了北燕铁骑的粮草。北燕铁骑突然缺粮,又短时间内供应不上,战力大大削弱。
漠澜城接二连三的传来好消息,可南境,苏景宁微蹙着眉,有些担心,南境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南越国师亲自坐镇南越军,尤白术,他本就精通阵法,苏家军阵拖不住几日便被他识破,又加上南越军离似乎有人很熟悉苏家军的作战方式,自从夺回了煊城后,南境的战事陷入了僵持。
翰城难得下了场雨,苏景宁站在窗前,抬眸看着檐下像珍珠似的不断坠落的雨滴,有些出神。
“王妃,有封南境递来的信。”谭姑撑着伞从雨中走来,
苏景宁看着那封信,有些奇怪。
“信?不是战报吗?”
谭姑也神情疑惑,封上只写了敬呈北阳王妃,并未署名。
“是从南边驿站递上来的,并未有署名。”
苏景宁接过信,垂眸展开。
“啪嗒——”
信封从她的手中脱落,苏景宁神色剧变,面上带着惊怒和难以掩饰的恨意。
“穆凌!!”她的声音冷的似是淬了毒,难掩杀意和怒火。
整整两张纸,上面写满了他是如何给苏家扣上投敌叛国的名声,苏家满门如何死在帝京武门之下,甚至还有她跳下城墙的细节。一字一句,字字充满的嘲讽和威胁。
他没死!甚至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他究竟为何知道这些事?他也重生了?!
南越!苏景宁突然想到大哥给她的信中提起的南越似乎有人对苏家军很熟悉。前世穆凌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她同他在南境剿匪时,常用苏家军阵战术,若穆凌在南越,她不敢想象他会对苏家军做出什么。
苏景宁手中的信纸被捏的变形,白皙纤细的手微微颤抖。
“王妃?”
“王妃!?您怎么了?”谭姑见她突然神色剧变,以为是南境的苏家军出事了,有些担忧的问道。
苏景宁回过神来,她信收起。
“无事。”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眼中的冷意却如同凝固的冰霜。“谭姑,您先下去吧,明日送去漠澜城的军资还需在仔细清点一遍。”
“是。”
谭姑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应声退下,心中却难免有些担忧,她跟在王妃身边这些日子,还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苏景宁回到书房,在桌案前犹豫了许久,才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云雅,命人将信送去漠澜城给王爷。”
她得去一趟南境,无论如何,穆凌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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