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无垠荒漠之间的一个小寨子,那片贫瘠的土地以那仅有的养分供养出了其中的人,那些青壮的人为了讨生活都去了遥远的地方,只留下了这些破旧的房屋和老弱妇孺。
那些离开这里的年轻人,志气高的马上就去了承天府,江南一类世上一等的繁华之地,稍差一些的也失去了河清府,西宁府一类的重城,那些没了已经不再有闯荡心气已然被生活打下烙印的中年人们也都去了那曳落河畔最大最繁华的寨子华刹堡。那些拖家带口的中年人不时还会回来给他们的家人带些东西,其中有能力在华刹堡站稳脚跟的就把全家都迁到了华刹堡,而那些年轻人出去时都满怀壮志,立下势必要闯出一番事业的愿望,过去几年不论是否在外面扎下了根,见惯了世间繁华又心有不甘,也就更加不愿回到这个小寨子里,把头埋到黄土里去讨生活,而这小小的四河寨里仅剩的六十几口人也会随着年轻人的离开和老人的死去渐渐埋葬在这无垠荒漠。
正逢冬至时节,道边一户人家门前,一个男孩正在被他身后的一个中年妇女推搡出去,推搡之间中年妇女的嘴也没有闲着,不断地谩骂着各种肮脏话语,最后她把男孩一脚踹出家门并重重将门锁上,男孩并未有任何哭泣,只是紧紧抱着自己怀里面的一个罐子坐在墙边轻轻揉搓着自己身上的伤。
风夹杂着沙尘一起吹到男孩身上,将只穿着单薄衣物的他吹的打起了寒颤,一个饼子忽然递到了他的面前,男孩有些惊吓到了,还以为是幻觉,那饼子已经放进来他的怀里,他抬头看向那个已经走过去穿着黑衫的高大身影,稍作了一下迟疑将饼叼在嘴上抱起罐子就追了上去。
寒风萧瑟荒漠里的样貌经那么一吹就换了个模样,就算你有地图也不一定就能走出这片浩瀚沙海,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老者路经四河寨正向着一个人询问着去往华刹堡的路,交谈之间不远处一户人家一个中年妇人正把一个男孩推出来,嘴里还不断骂着“赔钱货,小畜生,废物”一类的话,看见这一幕那四河寨的本地人叹了口气道:“这徐家老二一家真狠啊,这么小的孩子一点不顾,怎么也是他哥哥的孩子啊。”
黑衣老者问道:“这家人这样对这个孩子,不怕他的父母知道吗?”
那本地人解释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早年被征兵死在了战场上,他娘在去年得病没挺过去,一家子就只剩了他一个啦。”
黑衣老者听完之后眼中出现了些许怜悯,递出几枚铜板给了那人,引得那人连声道谢,他看着那个蹲坐在地上的男孩向他走去,看着这个在寒风之中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孩童,他递出了一块饼子,只是那个男孩并未立马接下,而是露出了一脸的惊讶,他只能将那饼子放进他的怀里继续上路。
男孩抱着罐子就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黑衣老者身后,连着三天就这么一直跟着,脚上那双本就破烂的鞋已经整个都穿了,但还是被他脱下来揣在怀里。
天上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黑衣老者看着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孩,这三天来他并未做任何的劝导和驱赶,想着他一个孩子吃够了苦自然就会放弃,但是他就这样紧紧跟在身后一天,鞋走烂了也不曾停下,只是把鞋脱下继续跟着,看的他也是十分动容,在休息时都会给他留下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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