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也就是五月十二号,天气阴,住在街尾的陈教授死了。
所有人都很痛心,他们的好长辈,好邻居去世了。
陈教授这个人总是和和气气的,邻居有个什么麻烦,他也总是会伸出援手。如今他去世了,街坊们都来灵堂前祭奠他。
老头子是省里有名的古物专家,有名的历史学教授,在全国也享有一定地位。有人慕名而来请他鉴定自己手上的物件,来的人一多,事儿也就多了。
现在倒是清静,人走了,事也就随风去了。陈落摇了摇头,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节哀,陈小子。”这是爷爷陈教授的好兄弟,秦老。据陈老头自己所说两人已经相交数十年了。这个老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灵堂放上一束花就自顾自地坐在旁边喝起了闷酒,无比落寞。
“节哀。”
“节哀……”
渐渐来的人少了,走的人多了,逝者如斯夫,逝去的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得往前。
葬礼结束了。肃穆的灵堂重回寂静,前来搭把手的亲友已经帮着收拾好了一切,整个陈家小楼只剩陈落一个在陈教授的房间整理着遗物。
陈落自幼失怙,从小随爷爷陈教授长大,不仅是陈教授的习惯爱好,还是性格也是学了七七八八,街坊都打趣陈落称其为小陈教授。这倒也没说错,在老头的影响下,陈落考上了江大的历史系。
又说起老爷子,这个陈老头的爱好有很多,钓鱼啊,下棋啊,最大的爱好还是收古董,自己还经常坐火车去北京潘家园淘地摊呢。虽然总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但是老头子总是对去摊位上扫货充满了兴致。
时间长了,老头也练了出了一对犀利的招子,好东西也真就给老头发现了。
陈落看向墙上挂着的那柄通体散着寒光的古剑,这是他十岁生日时,陈老头在家门口地摊上捡漏得来的。这剑形制颇似汉剑,狭刃长身,扁茎折肩,剑格上古朴的兽首饰纹,陈老头一见着就离不开了。所以不出意外的,当陈老头用三寸不烂之舌磨了摊主,以五十块的价格含笑买了下来时,那柄剑成为了老头的挚爱。
陈落看着那柄剑回忆着那时的情形,那时老头拿着剑向他炫耀的样子,“乖孙,快看快看,这包浆这花纹,老头子我五十块就买下来了,厉害不厉害?”
陈落取下剑,走向了书桌,轻轻放进了早早准备好的锦盒。这也多少算个老古董,还是要小心的保存起来的好。
正想着忽然手心一阵钻心地痛,手一哆嗦,将古剑撩在一边。借着微光看看掌心,才发觉手中已经沾满了鲜血,又觉得有一道寒气沿着手心,循着手臂直钻入胸膛狠狠侵入心窝!
他回头看向被他撇在一边的古剑,上面流淌着血,经过剑刃,汇聚在剑格处,而后剑格上的兽首吞吐出两颗古朴的铭文。
“荡魔”陈落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饮过鲜血的剑此时也在嗡鸣,回应着唤醒它的人。
此时剑鸣声越来越急迫,周围的空间也像掷入石子的水潭般一齐颤动,世界像是被搅动的潭水,激起阵阵的涟漪。
待剑鸣声消退后,陈落才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早已大变样了,破败的房屋内部,破碎的神像,还有几个破烂的蒲团。
他回过神来,流血的手里不知为何提着那柄饮血的长剑。陌生的环境让陈落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也不是什么坐以待毙之人,于是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剑,四处查看起了这个地方。
殿的正中央,本该高坐在神台之上的神像,被人从左肩斜劈至右腋下,只留半个残破身子,而另一半身子大殿之内却不见踪影。
神台之后露出了一角衣服,陈落回转过去,却只见一件道袍摊在地上,似乎是有人穿着它从衣物中央突然消失的模样。他用剑尖挑了挑袍子,一本不知何物的东西和一支木头簪子掉了出来。拿起来,展开一看,分明是一张度牒,上头写着一个道人的名字,洛阳玄真观凌霄。
“这位道长身份度牒都遗落此地,多半是凶多吉少了。”陈落双手合十,对着道袍拜了拜,学着书上做了抱拳礼。
轰隆轰隆……
门外传来阵阵响雷声,怕是不一会儿就要风雨大作,陈落快步走向殿门,用落在一旁木条搭上门栓,将门紧紧合上。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
…………
已是黄昏一线,借着微光,庙外一行人正兼乘风雨,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山林间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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