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双手用力一合:“合起来就是一尊完整的神像。”

说话的功夫,血液漫过了大殿的一半,已经攀附上位于中央的神台,即将爬上神像。突然那半尊神像也大放异彩,撑出一圈金色屏障。一时间血色和金光相持不下各自占据这殿内一半,维持着古怪的平衡。

轰隆轰隆,又是一声惊雷,陈落抬头向上望去又是一条紫色闪电径直击向血色神像。

雷击之后,血光黯淡,金光也随之忽闪忽灭。陈落正惊叹着这雷劈得真准,恰好此时目光与那被雷击的神像交汇,血色神像的眼睛闪起光亮。不料突然之间,从血影中显出清晰的轮廓,分明看见一张完全陌生的血红色人影浮现在半空中,面色憔悴,神情惨苦,一双丹风眼正直直盯着陈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耳边一声霹雳炸响,周遭立时变为昏暗,陈落仿佛堕入了无底深渊,全然不知身在何处、此系何时。

“完了,这是冲我来的!”在陈落昏迷之前,最后印在脑海里的是红金紫三光一齐冲向自己的场景。又是一声响雷之后,陈落应声倒地,不醒人事。

陈落只觉自己在许多五彩斑斓的云朵间掠过,在一片空旷的地方落了下来。云朵渐渐幻化为两个人形,在半空中激斗着。陈落想要去阻止,却去之甚远,想要大声劝止,那两人却又好似听不得,依旧在云间穿梭拳来脚往。急得陈落急得原地跳脚,忽然一朵白云将他托举而起,顺着心意飞向彩云深处。

“二位,且慢动手。”

陈落正要抓住她们伸出的手臂时,又被一股强烈的气流卷走,抓着两人的手在泛着电光的漩流中不停打转,并渐渐下沉,最终陷入漩涡中央,回过神时,发觉自己与二人已被禁锢于刚才的空地中央。头顶上高悬着一柄古朴大剑,四周的天空紫雷翻涌,一股难以言说的巨大压力无情地从天上压迫而来,近乎于溺水之人般难以呼吸。陈落心中想着如何脱身,却突然回头发现身后昏迷的两个女人长的竟是一模一样,身后的八条狐尾亦是如此,恍惚间却是见得两个人变得虚幻,有种将会消散的意味儿。正当陈落即将窒息时,那压迫之感又突然不见,还未得到片刻喘息,头上巨剑轰鸣,远处紫雷化龙,却又动弹不得,无法逃离。

紫龙张开由雷光聚成的大嘴冲向空地,欲将三人吃干抹尽。

“喂,你们两个快醒醒,大难临头了!”

昏迷的依旧昏迷,清醒的人却想昏迷,陈落只得眼睁睁看着紫龙飞速靠近,忽然头顶一阵异响,那柄剑直射龙头,二者相撞,激起的气浪荡开万里飞云。而那强烈刺眼的光芒使得陈落睁开的双眼一阵盲目,随即流下血泪。

“啊!”陈落捂着眼睛,惨叫地跪在地上。当他放开双手时,已经看不见手上的血,他失明了。他迫近想知道天上的战况,谁将胜利,可是努力睁开双眼,视线里也是白茫茫一片。

此时远处雷声渐渐平息,一切尘埃落定,陈落心头松了一口气,想来是活下来了,只不过是瞎了双眼睛罢了。

他伸出双手,朝着刚刚两人的方向摸索着向前,直到左手抓到了一个东西。

“你怎么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刚才看着雷电聚成的龙与一柄巨剑相斗,被光亮瞎了。”陈落坐起身子,面向女子的方向。

“那不是亮瞎的,是天劫的余威入眼将你的视线遮蔽住了。”

“天劫?”

陈落感觉到自己面前气流扰动,想必是那女子也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而后缓缓说得:“我本是灵狐修练有成,在即将修出第九条尾巴时,引起天象异动,招来了天劫。面对天劫我早有准备,却未想到它却是天劫中极难的九重天劫,天雷的威力一重比一重强,纵使耗尽了全身的丹药符咒,也终是在第七重时被击得狐身破碎,真灵外泄。我以秘宝掩盖天机远循千里,寻得一处小庙,却发觉庙中神像被恶鬼侵占,挥手欲将其斩灭,却被其逃脱。我的真灵已经无比虚弱,便躲入了神像之中暂且休养。未曾想到,七重天雷击碎肉身时,也在我的心中种下心魔,并且在我真灵休眠时欲发强大,直至与我正面相抗。在争斗时,与我气息已紧密相连的神像已然破碎,同时我无法彻底解决心魔,只得将其封入另一半神像远送宁县镇妖塔镇压。一天雷雨交加,那封印着心魔的神像不知为何由一队镖客押至庙中,而我和她之间的气息一下勾连,蛰伏许久的第八重天雷轰然劈下,重伤濒死之际,只得用神通将此地困于一天之内,遮掩着天劫,在无尽的重复中找寻着希望。”

“突然有一次轮回,一个浑身是伤的道士闯入了这里,他发现了此处的端倪,知道了此局的关键在我。于是他寻到了躲在神像中疗伤的我,替我卜了一卦,说第九重时自有变数。或许是泄漏了天机,或是伤势太重的原因,那次轮回的第八重天雷直接将其劈的形神俱灭,奇怪的是他身上的东西却在天雷中完好的保存下来,就是你身上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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