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的【蜃梦】有传送搬运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降临在机械苦行僧身上的吉尔伽美什在前面缓步而行,白月棠收回落在它身上的目光,向巴力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巴力咬着后槽牙恨恨道,“有古五丰在,哪有那么容易——我的天授印剥离太久,光传送他们那几船药剂就超过极限了。况且正面和他冲突,我也没什么把握。”
白月棠嗤了一声:“那你之前把大话说那么满,还什么最好不要惹你,到头来也是个软脚虾……”
巴力对他的揶揄不以为然:“我和他总有些情分的,如非不得已,谁也不会把对方逼至绝路。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毁坏这里。”
白月棠看了他两眼,闷头冒雪前行。
明面上巴力已经把他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了,除去之前的威胁,到目前为止他也的确没再表现出恶意——但白月棠始终没有忘了,巴力曾毫不留情的杀掉了其他四个同行天官,这人生性冷酷且漠视人命,起码绝不是现在看起来这么随和,所以对他‘情分’一说,白月棠深感怀疑。
自降临以来,【长乐老之相】好像失去了作用,即使在皇后港那种情况下,也始终没有触发,这也让他始终心绪不宁。
“白先生,是什么让你不安呢?”
苦行僧站在宽阔的灰色石阶下,单手指向高处,做个请的手势,顺方向看去,那里是广场东边一座规模宏伟的庙宇。
被一个机械人看破心事,白月棠顿时有些尴尬,“没,没什么——该怎么称呼您呢?”也许是之前在识海【蜃梦】中试炼的缘故,白月棠总觉得站在面前的是个很熟悉的‘人’。
虽然语调平平,但白月棠却从对方的话里听到笑意:“怎么样都好,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白先生也算老友了,不是么?”
白月棠知道它指的应该是在巴力试炼里的那段旅程:“……”
机械僧的声音系统里传来两声‘呵呵’假笑,它迈开腿登上一尺多高的台阶,往高处庙宇走去:“其实,在金蔷薇的灰区修道院里,我就通过‘修女’观察过您了。”它的步子均匀,不知怎么,这个步调让白月棠很舒服。
“希望您不要见怪——”这位白色皇帝‘谈吐’优雅,如果忽略掉它此时占用的这具锈迹斑斑的身体,白月棠肯定会觉得自己正在和一位绅士聊天,“我就是很好奇,古老者为我找到的,可以继承‘父’的遗产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这说的是【史书】么,白月棠还是没有说话,他不想打断这位白色皇帝,也许接下来它会聊聊它和巴力的关系,以及关于恩利尔的某些事情,这些都是他想了解的……
可是白色皇帝话锋一转,问道:“那么白先生,在您了解我的所作所为后,您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它向高阶上边走边说。
它是指为了阻止天狗的仪式,毁灭掉旧世界半数以上人类,而又在新世界发动旷日持久的战争这些事?
“我——无法评价……”白月棠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我只是个过客,您的功过,我无权置喙。”
“这样么……”机械人低着头,数百阶高台的尽头,是庙宇的大门和悬在门顶的一面银白色大钟。奇怪的是,大钟没有刻度,而钟上的四个指针,隐隐将要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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