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琳娜记得自己还在大学念书的时候,讲黑质防治学的教授放出关于黑质构造的演示图片,在讲台上说:“黑质,全名黑暗物质,是一种具有腐蚀性分子的集合体。它们如纱般轻薄,如雾般缥缈,一直以来都是人类的大敌。它们可能像一团云雾般悄无声息地漂浮在水上,然后渗入水中,污染水源;它们可能像风滚草一样游荡在旷野,随风四处扩散,以摧枯拉朽之势侵吞农田和村庄,甚至连最坚硬的金属也难逃被腐蚀的命运;它们也可能突然出现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伺机吞噬任何路过的生物。人类的枪炮对黑质无法构成任何威胁,唯一能消灭黑质并净化被污染区域的是‘白光’的力量。”

“还有纯净光之石。”有学生说。

“补充的很好,”教授赞许道,“传说中纯净光之石一共有十二颗,但目前只有几颗还存于世,其它的都下落不明。所以我劝各位未来的黑质防治员们,不要把消灭黑质的希望寄托在这些如空中楼阁般的石头上,提高自己属性的能力才是根本之道。”

“为什么会有黑质,教授?”另外一位学生问。

有同学笑起来:“你这个问题应该在哲学课上问。”

“世间万物阴阳相生、光暗共存。黑质是自然界演化的产物,是光暗平衡中的一环,是自然界清理多余物质的手段,虽然常常给人类带来灾难,但顽强的我们能靠着属性科技的力量战胜地震、洪涝,我们终有一天也能战胜黑质,把控自然界和人类的命运。”教授用期许的眼光看着提问的学生,然后翻开课本,“现在看下一章,白光合成技巧。”

爱琳娜很喜欢黑质防治课,她也很享受与队友合成白光取得战绩的时刻。她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兴冲冲地和哥哥亚瑟说课上学过的内容。

突然有一天亚瑟问爱琳娜:“妹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几乎所有的黑质防治员都在打击错误的对象,而黑质的本体并未被消灭,你会怎么想呢?”

“哥哥,你在说一个伪命题。”爱琳娜回答,“在实战中我亲眼看见白光击中了黑质,然后它在我眼前灰飞烟灭。”

“我们家族就有纯净光之石对不对?”

“对啊。”

“那这能不能说明其它十一颗纯净光之石也存在?”

“大概吧。”

“如果所有的纯净光之石都存在,那我跟你讲过的光与黑质的故事会不会是真的?”

“哥,那只是个传说,是人们在不了解纯净光之石和黑质起源的时候编出的故事。黑质只是一种没有生命的物质,只要我们的力量继续发展,总有一天能消灭它们的。”

亚瑟欲言又止。

爱琳娜心里承认儿时的睡前故事很精彩,但她现在长大了,已经不再相信传说了。也就是当她不再相信传说之后,亚瑟的行为就变得怪异起来。当弗斯家派媒人来提亲时,亚瑟就冷眼看他们。但是布鲁·弗斯英俊的容貌和亮眼的颜色让爱琳娜几乎一见钟情了,当布鲁优雅地邀请爱琳娜去约会时,她竟控制不了内心的激动。就在布鲁挽着她的手准备走出戴凯家的宅邸时,亚瑟站在门口,用枪对准了布鲁的额头。

“哥,你这是做什么?”爱琳娜为亚瑟的无礼感到气愤的同时也感到恐惧。

“你休想带爱琳娜离开这里半步。”亚瑟用冷若冰霜的语气说。

无论布鲁如何为自己辩白,亚瑟都寸步不让。直到家仆们过来相劝,爱琳娜已经完全没有了出去玩的兴致,她拒绝了和布鲁的约会,闷闷不乐地回房间去了。

后来爱琳娜似乎也看出布鲁脾气很坏,又有很强的控制欲,并不适合自己。但是她始终认为哥哥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在彻底拒绝了布鲁之后,爱琳娜才遇见了泰德·托克。爱琳娜觉得自己和泰德的恋爱是甜蜜的,而且他们都在考虑结婚的事。

“我想嫁给泰德。”爱琳娜对哥哥说,她眼里发着爱情的光,沉醉在幻想的幸福里。

“你看上了泰德哪一点?”亚瑟的回答仿佛给爱琳娜浇了一盆冷水。

“哥哥,你现在说话怎么都那么扫兴!”爱琳娜撅着嘴说,“泰德他的属性很厉害,和我的蓝色正好是互补色。”

“还有呢?”

“他会做饭,绝对的好男人!”

“你是不是真的爱他?你确定他真的爱你吗?”

“我不想搭理你了!你就不能祝福你妹妹和未来的妹夫白头偕老吗!”

爱琳娜知道哥哥常常在父亲面前说些不讨喜的话,有一次在商讨与黑质作战的会议上因为作战计划的分歧,亚瑟和父亲吵了起来,等他从单位回到家,爱琳娜注意到他的脸上有被父亲打耳光的痕迹。虽然亚瑟从来没有用对待父亲的态度对待过自己,但在她恋爱的事上哥哥突然管得太多了,而且没说过一句祝福她的话。爱琳娜感到非常沮丧,她不明白一向温柔、又总是照顾她需要的哥哥为什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

“哥哥,我明天就要和泰德结婚了,”爱琳娜把写好的请帖交在亚瑟手中,“你们一家一定要来呀,请你一定要祝福我们。”爱琳娜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心里知道哥哥不可能缺席,但还是说出了这句听着很生疏的话。

“我最爱的妹妹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来呢?”亚瑟接过请帖,“我会保护好你的,这是我替爸爸给你的祝福。”

如今爱琳娜想着:要是早一点相信哥哥的话就好了。

此刻,爱琳娜已被西法德伯爵手下的两个保镖押送到了首都诺森卡托。透过车窗,外面灯红酒绿,到处是一片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景象。他们给爱琳娜蓝色的头发戴上了点缀满钻石的银丝发网,银蓝如水滴般的耳环在她脸颊的两侧轻轻晃动着。她白皙脸蛋上的两抹腮红如初绽的桃花,蓝光熠熠的睫毛仿佛要滴下柔情的雨滴。她身着一袭纯白的蕾丝连衣裙,金色的项链和层压式的手镯更给她增添了高贵的气质。她手里紧紧攥着伯爵给她的六翼之杖,没有这根杖,她在伯爵眼里就是个废物罢了。

轿车停在了一幢只有三层的楼房面前。保镖打开车门,先让西法德伯爵下车,然后他让爱琳娜在车上等候。

楼房的大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樱桃园”,房子周围的霓虹灯照得爱琳娜感到刺眼。门口站着四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郎,她们花枝招展地向伯爵走去,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对伯爵说:“恭迎西法德伯爵大人回府,您今天看起来心情格外好呢,要不要和妹妹们来一杯?”

“你这个小妖精想我了?”伯爵摸了摸其中一位女郎的下巴。

“可不是嘛,大人您都几个星期没来喝酒了。”女郎娇嗔着说。

“等我把正事办了就来陪你。”伯爵拍了拍手,女郎们便站到旁边,樱桃园里的酒保们立刻跑出来列队欢迎伯爵,里面的客人们也都逐渐停下了娱乐。

“我们樱桃园不再是没有圣女的堕落之处,”西法德伯爵说,“今天我为樱桃园带来了圣女!樱桃园将成为你们快乐的天堂!放纵吧,不要有愧疚感,圣女斯黛拉接受你们所有人的忏悔!”

客人们听到伯爵的发言,精神振奋起来。伯爵指了指轿车的门,保镖便拉开车门,让爱琳娜下车。

爱琳娜的玉足刚刚踏在余温尚在的柏油路上,樱桃园里的客人们就沸腾起来:“斯黛拉万岁!斯黛拉万岁!”

众人欢呼的声音如沸热的浪潮向爱琳娜扑来,刺耳且狂乱。爱琳娜微微抬起眼瞥了一下周围的群众,与其说他们面露喜色,不如说他们面目狰狞;与其说他们高声呐喊,不如说他们在亢奋中失去了理智;与其说他们在崇拜中赞美,不如说他们在欲望中怒吼。

“斯黛拉!斯黛拉!”他们咆哮着向爱琳娜拥挤过去,要不是保镖和酒保们围住爱琳娜,恐怕她早就被撕碎了。

爱琳娜走进樱桃园的大厅,这里绝不是任何人应该向往的地方:男人们因为喝了酒而双目赤红,坐在桌边的饕餮之徒吞着肉块,站在墙角的人唱着靡靡之音。腐烂的臭气充斥着每个角落,让爱琳娜感到窒息。西法德伯爵带着她赶紧进了电梯,电梯门将这些疯狂的男人们关在了爱琳娜的视线之外。伯爵带她到了三楼,走过迷宫一般的房间和会客厅,把她送进最隐蔽的一间卧室里。

房间里的布置略显奢华,有一张铺着白色丝绸床单的黄铜雕花大床,床上罩着白色的蕾丝幔帐。床的对面是一张梳妆镜和桌子。靠近门的地方放着一张沙发,上面铺着昂贵的皮草。卧室里面有专用的盥洗室和茶水间,香薰、肥皂、茶水果盘一应俱全。有两位年轻的侍女站在床边,她们看到西法德伯爵便向他行礼。

西法德伯爵关上房门,说:“斯黛拉,从现在开始你的工作就是呆在这张床上,在帐子后面接待进来找你的男人,听他们诉苦和发自良心的忏悔,然后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作恶,都不会有报应。让他们痴迷地欣赏你的芳容,让他们沉迷在美色的欲望里。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你对他们说的话就是圣旨。两个侍女会好好伺候你,你要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离开房间。在满足那些男人的精神需求之后,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爱琳娜一言不发。

“到床上去。”西法德伯爵命令道。

爱琳娜从心里抗拒着,她站在原地没动。

“你要是不想失去控制肉体的自由,就乖乖听话。”伯爵话音刚落,黑质就再一次缠住爱琳娜的身体,她尖叫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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