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地乱草丛生,夜幕之下恻恻阴风。几个人,数盏灯,尸首偃然卧浅坑。
夏洁匆匆赶来,看到架好电灯已经准备要工作的法医老谢,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向尸体走去。接过旁边的一个痕检人员递过鞋套和手套后,她的心情又变得很糟糕。
躺在土坑的尸体被装在黑色塑料袋中,袋子有一部分已经破损而露出了皮肤。惨白的灯光打在死人的脸上并不显狰狞,却有一种可怕的平静。
几声犬吠,阻止了夏洁尚未发起的静夜思。此时她才注意到警车里还坐着一个老人和一条狗。看到夏洁朝他们走过来,狗和人都有些不安。
“是您发现尸体报的警吧?”夏洁尽量让自己亲切和善,其实在这一点上她的容貌就有着先天优势,大多数时候都会很有亲和力。当然,在队里主持工作的时候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是小黑发现的。”老人用粗糙的手拍了拍身边健壮的罗威纳犬,然后有些紧张的开门下车,“我们每天晚上都出来溜达一会,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真是晦气。”
“您住在这附近?”夏洁抬头看看,四周都是一片黑暗,灯光极少,没什么成规模的住宅区或商业区。
“我就住在那边,走路大约十几分钟。”老人说着,抬手指了指北面,“前几年在这边租了两个花棚,养些多肉植物。”
“昨天晚上您来遛狗了吗?”
小黑又叫了几声,瞪着古铜色的眼睛,黑色潮湿的鼻子喘着粗气,仿佛在抗议别人称之为狗。
“每天晚上我们都来,昨天也来了。”
“这两天有在附近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看到,白天这里也极少有行人。只偶尔经过一些车。”
“谢谢配合,我让人做个笔录您就可以回家了。”夏洁吸了一口混杂了泥土味和尸臭的空气,心中暗忖楚衍的嘴是真黑,假期肯定没戏了。
“挺利落的割喉还非要再来这么一下,真让人不舒服。”老谢也抱怨起来,毕竟晚上休息时间被突然叫来挖死人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塑料袋被破开,发现男性尸体是赤裸的,安详平静的脸上嵌着浑浊的眼球。颈部有刀伤,但塑料袋内并无太多血迹。营养状况良好的发福的身体正被蔓延的尸斑侵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死者的**被切断,只留下干瘪的阴囊垂挂在血肉模糊的双腿之间。夏洁盯着尸体的脸,觉得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也可能是错觉吧。并不算太凄惨的死状看的久了,心底也会升起异样的寒气。是凶手阴暗变态的激情,还是因爱生恨的情仇。夏洁紧了紧外套衣领,这个春天还真是够冷。
看到夏洁走过来,老谢转头说道:“没有身份信息。50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保养的挺好,不像从事体力劳动的。”
像是情杀泄愤,可抛尸又有点草率。这里距离路边不算很远,虽然草木蓊郁,但只挖这么浅的坑真的有用吗?很像烂尾工程或者勉强应付差事的施工队干的。割掉的阳具去哪了,当标本收藏起来还是干脆当成食材了,难道真是拿去喂狗了。
“附近没找到任何相关物品,我会让人连通塑料袋一起运走,尽量不破坏现场痕迹,等天亮还要再做仔细勘查。”老谢面对这黑漆漆的荒草地也很无奈,“初步看死于锐器割喉,**是死后被切下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个小时,死后被移尸造成环境变化也会影响时间判断,所以还要再等详细解剖结果。”
“保健村那白骨确定确定身份了吗?”夏洁问道,毕竟这是领导决定要优先侦破的案件。
“你当我是神仙呢。十几年前的失踪人口没有DNA数据的,大部分连牙齿记录也没有。我能提取到DNA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自己找人来比对就好了。”老谢横眉立目的状态是在意料之中。
“那今晚又要辛苦您老人家了,也可能明天就知道身份了。我会努力哒。”事实证明快即便快四十岁的女性只要颜值还在线,拌起可爱来依旧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老谢沾满泥土血污的手套捂上了洁白的口罩。旁边支援过来的两名派出所民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名痕检人员面露不悦:“你俩站远一点,别让鸡皮疙瘩污染了现场。”
这种来自队长的反差萌抵消了众人看到尸体后内心深处泛起的生理性厌恶。夜依然漆黑如墨,但有这一小圈光亮似乎已经足够。
翌日,夏洁早早就来到局里,未及和满脸困倦的几名下属打招呼,就直接向法医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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