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盘波杂乱的思线中抽出意识，我这才发觉她又自觉坐在了我身边。
“宁，我一直不明白。”
“怎么了？”
“你真的感谢我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伸手摸我的脸。我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任由她继续。
我总是觉得，她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
“当然是真的！我一直，一直……都很想好好的表达我的心情。”
“那天的帐篷里……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吧？”
“嗯……你知道了？”
“我……打算不知道。”
“其实，那都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所以，答应我。
就把现在，当做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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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刘余歌。
今天乘飞机的时候，偶遇了一个美丽的女孩。
我们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她的名字叫晚柠。据她所说，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小姐。
于是刘余歌也隐蔽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二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将成为……一个有趣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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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第一次见面’的晚柠小姐，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你不会允许我把她们带回家了，对吧？”
“你不必担心这个，我会安排人把他们送回他们各自的父母那儿。”
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但我开始搞不明白。我最开始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把他们拉过来的呢？
是刘余歌的想法吗？
“还有……”
“我会托管家负责这件事，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他们最终都会有一个好的去处，
你放心好了。”
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总是未等我开口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家族跟别人闹了点矛盾。
我从一开始就是被人陷害进去的，对方是更大的家族。保密也做的好，他们家根本无法获得她的消息。
还好，在我被抓进去的第一天，就有富人盯上了我。
买家这时候正在被税务缠身，一时间带不走我。
所以我作为“重要商品”被特殊保护起来。买家好像是这里的一个大人物，大家都不敢伤害我，甚至对我毕恭毕敬。
但那个园长看我的眼神总是不对……我其实一直都很害怕。
我好想逃，好想什么都不管！好像只是个正常的孩子……
可当我看到我那些同伴们经历各种可怕的事情……
我有多想自己的身份发挥作用，把大家都救出去，保护大家……
可这些我都没有，我和他们口中说的一样：
离了家，我就只是一个“商品”。好不好看，只是增添了我的物资价值，跟我没有关系……
所以就在我绝望了！我觉得活着再也没有意义了！我觉得我好想快点死掉，一了百了了！
当我决定咬舌自杀的时候……
刘余歌，你来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但你绝对不是个小孩。
而且在观察了你、跟你接触了之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大家出去。
所以那之后我故意假装对你的感情，演出和你的种种戏码，想要打动你的感情。
让自己获救，让自己脱离苦海，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得救……
没想到现在，假戏真做了。”
她讲到一半声音你就开始夹着哭声，眼眶里的眼泪只不是往下掉。
我的心，就像被放在烤炉上炙烤。
我不顾她的反对，捧起她的脸，轻轻刮掉她的泪水。
……
我有时候会发现我变了。每当我想做一些残忍的事情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然后停下。
所以我打算击垮她这个限制。
“所以你，把我当做了自己与自己的赌注吗？”
我无情的问道。
她实际上看的比我透彻。哪怕是个孩子，但思路清晰得与大人相当。
我觉得她有能力帮我打破那缝意识之墙。
于是，以一个自谦的地位尝试询问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
“哪有这么难听的话啦。我就是相信你。你呀，少在我面前装坏人了。”
她又捧起我的脸，仿佛是回敬我刚刚的行为。顿了顿，又接着说。
“你老以为自己算坏人，根本就遵从不了自己那些硬贴给自己的标签。”
看着她的脸，她仍然在兴奋地为我说话，我自以为是的想着：
她已经完全相信我了。
我轻笑几声，耐心的听着她的为我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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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安详的躺在自己椅子上。
晚柠刚刚提到了两个地方。
其一，我们有过更早的相遇。
其二，刘余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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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过云面，我的意识如被击破的云，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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