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吴的友情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一开始,虽然是朋友,但是是一群朋友中的一个。
然后感情越来越好,开始变成了两个人单独相约,当时几乎都成了对方的唯一好友。
可惜最后,因为现实原因,见面越来越少,也不再是对方的唯一好友。
但根据他现在的样貌,这还应该是第二阶段。
谈得上在第一次认识的人相会的好友,
除了“我”真的还有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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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
是啊,黑衣人也没说,这里会有“我”吗?
如果真的是衍生出来的,那应该根据我复刻才对。
但如果没有“我”,那他说的朋友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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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意了邀请之后,刘余歌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跟随着他。
他回头带着我回向了旧城的方向,此时刘余歌早已把一开始的“正事”抛之脑后。
旧城的装潢总是让刘余歌感到很“熟悉”,但当他尝试探寻这种“熟悉感”的来源,
结果总是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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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我这记性。
现在还不是早上,人家估计在睡觉,先回我家吧。”
但这不是常识吗?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也许只是他和我这个知己相遇太开心了吧?
刘余歌又搪塞起自己,
最终也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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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街道,进入一个有些破败的小区。
其中一栋还在向下滴漏废水的居民楼,略微生锈的绿门被缓缓推开。
爬上楼梯,灯光长亮着,缺显得忽明忽暗,
楼道间的数字用了血红的颜料。在灯光的映衬下,加之其本身书写时沾多了水,的确与那布满人类全身的液体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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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谁也不会相信有人的家会住在这里,但此刻的刘余歌却对此深信不疑。
即使他被禁止了回忆行为,但这儿,的确应该是吴的居所。自己还曾经被吓到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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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恐怖吗?”
对方突然开口。
“还好啦。不过还是有点。”
“跟你说,我之前的那个很好的朋友。就是觉得这里很恐怖,每次来我家,都是让我陪着他下楼。”
我开始逐渐觉得,吓人的,
是他嘴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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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至少目前能确定的只有记忆。
那么这些……
“那你那个朋友哪去了?”
我表情有些严肃的发问。
“不是说在他家睡觉吗?我刚刚说了。”
他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与刚刚的真挚不同,一种狡猾与腐坏扑面而来。
“真的吗?我不相信。你现在立刻带我去见一下。”
我步步紧逼。
“哎呀,不用那么急迫,你不也才刚刚认识我吗?我们先数落,一会嘛……”
“现在,立刻,马上!”
我的声音彻底严肃起来,几乎摆出命令的姿态。
“有必要吗?
他的眼睑挑了挑我的脸,无奈的收回目光。
好好好。”
即使他努力收敛,但我依然在他脸上看到了点点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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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道路,我更加熟悉。
假设去尝试回忆,我知道那一定会被“隔断”。
但这种情况已经不需要“回忆'”了,光是熟悉感与推测就可以。
这就是“我”的家,
——“冒牌货”刘余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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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楼梯,穿过平台,经过抛面的水泥地。
“你看我这个没有钥匙,我总不能……”
“没事,我有。”
我知道此刻我不需要任何推脱,
我将,直面真相。
我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就有家的钥匙,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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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入锁孔,顺势旋转,锁芯被带动着顺滑的旋转,清澈的声音响彻耳际。
“你……”
我没再顾及他说的话,
片刻不停的跑向卧室,用手慌忙摆弄着门把手……
上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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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有睡觉上锁的习惯。
我的大脑取得了片刻的思考,
所以,我更清楚,我的门锁因为使用时间长,而经常和父母斗争被强行开门,锁芯早已经松的不像样。
我将门把手压入,用力抖了一下,锁芯自动弹开。
一切顺利,像是我家一样。也确实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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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步并做一步,冲上前掀开被子……
果然,那里空无一物。
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越笑越放松、越笑越脱力。
最终我躺在床上还在小声的笑着。
“哎呀,你不要急,我都说人家在睡觉,你也进不
去……
你都知道了吗?”
他的问话在这时才传到我大脑之中。
“也许吧,
你打算骗到什么时候?”
我强行控制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努力抑制抽搐不止的肌肉。
“好吧,他走了。
有些年头了,
外界都说,他去别的学校上学了。
但是我始终不信,我就去找他,然后……”
什么...什么鬼?这与我的猜想完全不同,我曾经的一切推论猜想都被推翻了。
甚至做过最极端的猜想:他其实一开始就认出了我。
但如今的的回答是什么鬼?
什么叫做我去了别的学校上学?我不是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吗?
啊?是他抛下了我,怎么变成我?
“喂喂喂!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什么叫…”
“反正你不要再问了,
这个房子从来就没有人住!你快点离开吧。”
“怎么会?我刚刚还用我的钥匙打开了门,你难道没有看
到……”
他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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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是又?
耳鸣震耳欲聋的传来,像是某种警告,让我不要再往下想下去。
我捂着头,吼叫了几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整理好思绪缓缓爬起。
[在月光的映衬下,我的目光在熟悉的房间间游走……当视线转到右侧的墙上,目光突然顿住了。]
“那儿有...一扇门。”
这里,也有一扇门。
也?
不对,我曾经打开过……
不,我没有来过……
这段记忆不是真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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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打开这扇门。
就意味着,刘余歌从此不复存在,而是作为“刘余歌”存在着。
那究竟哪里才是“楼”外?
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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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余歌捂着头,躺在他的床上。
几个街区外的一栋高层建筑里,巨大落地窗前吧台后的沙发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正狡黠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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