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择楷我们扯平了。这是若琳离开前说的唯一一句话,说完后转身回到卧室,清冷的泪水从她脸颊滑落,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只有平息静气的泪流满面,让空气中蔓延开一种叫悲伤的情绪。

我明白若琳口中的扯平是什么意思,第一次她高傲的说出是自己睡了我,这一次是我强迫她。但在这件事上女人永远是弱势方。

我会负责。说出口自己该鄙视自己,多么苍白无力的话语,除了这一句好像又无话可说。

为了一份死透的爱情不被来回鞭尸,拉另一个无辜的女人下水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此刻我方寸大乱,不知所措。脑袋撕裂的疼痛。这个晚上我失眠了,烟一支接着一支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墙上的钟表清晰的响过八声,雪后的早晨本该明媚,但阳光穿不透厚沉的窗帘,我多想醒来后是我们十七岁的样子,那时我们拿着吉他躲在操场的角落里一起弹唱。但时光总是用它刻薄的方式令我们相信宿命、又惧怕它。

曾经我一直非常鄙视酒吧猎艳者,如今才觉得自己可笑,他们玷污的只是身体,而我玷污的是灵魂,满身污渍,洗不净、涮不掉,所以我更不配得到宽恕。

我做了一份早餐,若琳没有出来,我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直到离开时早餐已经变得冰冷。

忐忑与愧疚中时间变成证人,无论如何擦拭终模糊不了踉踉跄跄的离殇。无数次梦里我打开尘封的记忆,再度拾起关于我们美好的画面,试着拼凑出关于未来,未来和若琳一起生活的画面。但无论我多么想象她的美好,终究拼出最受伤的时段。如果最终是悲剧我好像又负不起责任。

恍恍惚惚如行尸走肉般挨到新店开业前一天,为了迫使第二天有个好状态,临睡前服下几粒安眠药终于没有在噩梦中惊醒。

三家店铺开业廖哥最上心该有的活动提前一个礼拜安顿好,就差彩排。造势这块廖哥大手笔提前一周传单几乎全城覆盖,活动力度历史之最,但最终效果差强人意,首日营业额堪堪超过之前三家店开业,与我的形象店还是有一定差距,为此廖哥有些不高兴。廖凯还算满意,整整一天笑呵呵的,真怕他第二天脸部抽筋,但担心完全多余第二天他仍满脸堆笑。

再一次见到苏紫是开业第二天,当时她和安娜姐莉莉一起来的,以廖凯朋友的身份,送了一个红包一个花篮。

廖凯也不差事用开业当天的规格又请了一次,我想偷着溜被安娜姐抓住,安娜姐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以后不要躲了,她也不会再打扰你,就当陌生人。

可是……

别可是了,这么多年过去该释怀了。圈子就这么大,她认识你大多认识,你认识的她也如此,总不能以后我们聚会叫她不叫你,叫你不叫她,都很为难。说说你啥时候和若琳偷偷在一起?平时也看不出苗头。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一两句说不清。

我有些抵触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它就像我心里一根倒刺,扎的你进退失据。为这事我已经设想过无数种未来,但结局都让人绝望。死局!

你必须说清楚。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我们再约时间。她的语气很强硬不容反驳。择楷这么多年我从不愿过问你的感情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理智且睿智的人,为人处世有自己的准则。但这件事由她告诉我时让我很惊讶也很费解。还有这事你暂时不能让恩熙和莉莉知道。

好,明天我们电话联系。我妥协了,哪怕再不愿提起此事也必须提起,因为我迫切需要别人为我解惑,往后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她们。

安娜姐所有人到齐就等你俩了,说什么悄悄话这么神秘?莉莉从外面折回来催促我们快点出发。

当然是训他最近不去咖啡屋。车坐的下吗?在好奇宝宝打算一探究竟前安娜姐随机转移话题。

大家挤挤呗,几个臭男人又准备喝酒,所以安全起见少开几辆车。说到喝酒莉莉又夸下脸,我是真怕廖凯喝多,回家后我一个人得照顾俩祖宗那是真要命。

今天战线拉短,只吃饭不喝酒。就当为我干女儿体贴他妈。

你说的,待会如果你劝那呆子喝酒我就把你罪证拍下来,放到成长录里,等小米粒长大有你俩好果子吃。

你倒是会扯虎皮,但此事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你也得让安娜姐劝着虎哥,虎哥不掺和剩廖凯和廖哥还不是任你拿捏。

说的也是。安娜姐这事你得帮着妹子!

安娜姐笑着答应。

到了酒店菜已经陆陆续续上,只喝饮料和茶好像也不合适,所以我让服务员开了一瓶红酒。对此莉莉用唇语说了一声谢谢。廖凯大概是觉得喝红酒不得劲,嚷着上白酒,得到莉莉一个恐吓的眼神立马歇菜,欢声笑语中结束这顿饭。

散场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剩我一个无聊,不知不觉中又游荡在护城河边,我问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无聊怎么总是会不自觉到这儿?既然到这儿就去秘密基地,那里清净点。

翻过栏杆里面有人,是苏紫,此刻她一个人望着河面发呆,看样子没发现有人到来。我本想悄悄离开,但不小心踩断枯枝,听到后面有声音,她回过头来。

我想转身离开,又想起中午安娜姐的话,做不了朋就当是陌生人,总之别东躲西藏让人觉得你不曾释怀。

这一次,我终于有勇气向她走去,因为我的目的地在她身后。饶是如此,我仍然命令自己做足了五次深呼吸,留一点时间给过去的自己道歉。同时她也向我的方向走来,插肩而过时开口道:风有点大,挺冷的。随后紧了紧衣服向出口走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

分手后这是唯一一次我们面向而行,也是唯一一次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冷漠,这一刻她变回成她,像极了残阳如血的黄昏下,宿舍的阳台上我第一次看到她时一样,清冷中带着孤傲,与现在何其相似。而过往的一切好似梦一场,但眼前每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无不提醒着这五年光阴真实存在。时间总是能够改变一些东西,这不就是我这次说服自己迈出这一步的最大理由吗?

如今梦醒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里。不免让人感慨时间的刻薄,喜欢将命运裁剪的支离破碎。

第二天我和安娜姐相约在一家茶社,听我不掺感情讲述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陷入沉思。我迷茫着,她沉默着。

很久之后安娜姐开口:你打算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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