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愤怒摔门而去。可她最后说的话却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最初挣扎的天平开始倾斜。

人活这一生不是只有爱情,真情不被辜负当然最好,但辜负也并不一定是天崩地裂,就像不是所有开花都有结果,所有拥抱都是爱情。

很久之后,廖凯敲了敲我车窗玻璃抬起手示意自己刚刚买完早餐回来,我撇了眼中控屏幕上显示七点钟。

若琳醒了吗?

刚买早餐时莉莉打电话说若琳醒了,并让我回去时在停车场叫上你。

嗯!

停车场外我与廖凯并肩站立着,而天气依旧在阴晦中充满了寒意,天色依旧昏暗,吹过的狂风中夹杂着沙砾打的人脸颊生疼,我知道这场正在酝酿着沙尘暴很快就会来临。

进医院前我为自己燃起最后一支烟,烟只抽了一半,我便掐灭了,是该先听听若琳怎么说,或许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人家姑娘一点也不吊我。

病房里昨晚插在若琳身上的仪器已经撤了,此刻她正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稀饭,时不时抬头和莉莉说着什么,看起来不错。让我一度错觉,是不是昨晚医院搞错了,若琳其实根本没怀孕。

我走进病房硬着头皮坐到旁边:若琳身体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挺好的,谢谢!

有微笑有疏离,这是一个费解的回答,原本我是没指望她会给我好脸色,开口前我已经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

我没心情琢磨,注定要面对,揣测只会误导。我决定开门见山:莉莉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若琳单独谈谈。

莉莉看着我又看向若琳,对我是警告别犯浑,对若琳是关心如果你不想我替你赶走他。

若琳放下碗筷:莉莉我吃饱了,刚听你说早上还有一些检查要做,你能帮我去问问医生还需要准备什么?正好我也有话和择楷说。

琳琳……

去吧!

莉莉走前又是眼神警告。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面对若琳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对不起这三个字太廉价了。

我今天心情不错,想说什么就说吧,放心,我不会生气的,宝宝也怕我生气。若琳先我开口言语柔和,像极了我是没考好试的优等生,她是老师温和安慰。

原来一切还是如初,医院并没有诊错。可这不是一件两难的事,为何她还能如此淡然?会不会是装的?另一个声音又否定,没必要!

若琳,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为什么不?他是我的孩子。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但你也不要打孩子的主意。

我们之间关系……不该……我想要找到合适的措辞,却始终表达不清楚。

择楷以前我爱你也恨你,满世界都是你。但此刻我一点也不关心你,真的。

若琳,如果你非要留下,我尊重你。孩子是你的,但也是我的责任。

真不用,我能照顾好孩子。择楷你知道吗?早上当我知道自己有宝宝时真的很开心,我已经没在关注过你,不信你看我已经屏蔽了你的动态。若琳怕我不信把手机打开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显示你已屏蔽他的动态。

若琳诚如你所说:孩子是你的一切,但你有没有想过在别人眼中他代表的是屈辱的过去。

我先纠正一下孩子不是屈辱的过去。

我打断她:单亲妈妈带孩子在别人眼里就是,连带着孩子也会受欺负,你愿意看到这样结果吗?

那我想趁热打铁改变若琳的想法。

你说的问题还真有可能发生,听说美国单亲家庭孩子几乎占了一半,所以不会出现歧视问题,趁住院这段时间我好好考虑该怎么移民美国。

若琳……

放心我能处理好。你也赶紧去上海找恩熙解释清楚,我能看出来你们彼此喜欢。

若琳……

择楷让我们都彼此祝福,好吗?

莉莉是和若琳父母一起出现在病房,我们的谈话也只能到此结束。

琳琳该做检查了,听廖凯说你们早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这边有我和叔叔阿姨照顾,你先忙工作,晚上过来替换我们。莉莉先一步开口,我知道她想支开我,不愿我和若琳父母过多接触,怕在我们都没有做出最后决定前节外生枝。

择楷,你先去上班吧,我们会照顾好琳琳。若琳母亲也跟着开口。

好,晚上我再过来。

离开医院我去了咖啡屋,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后,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楞楞的看着街道川流不息的汽车,直到安娜姐的到来,也没能解释出若琳做出决定时是怎样的情绪脉络。

糊涂蛋,你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呀!安娜姐进门就是一桶训斥。

莉莉已经告诉你一切?

是的,我刚从医院过来。

若琳还好吧。

检查结果没出来,但看精神还不错。趁着他父母不在我们聊了一会。

她的想法还是不变吗?

是的。

安娜姐你能站着中立的角度帮我分析分析,她这是既不让我负责,也不打掉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呢?

择楷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这么些年走来,你对爱情怎么定义,对生活又是怎么设想?

我对生活的设想就是平淡,而平淡的本质就是一个丰衣足食后的满足,然后闲暇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择楷你知道吗?往往不经过大脑的反射才是最真实的,你渴求爱情同时也向往自由,就像你设想的爱情中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幸福。诚然大多数爱情就该是这个样子,两者之间不矛盾,可那也只是大多数人眼里爱情与自由的平衡差。但你知道我在你设想的生活里看到了什么?你的平淡生活可以有爱情也可以没有爱情。

安娜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解释我爱恩熙,她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安娜姐抬手阻止我接续说下去: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那也只是你以为。别人姑娘为爱情不顾一切是觉悟高。但爱情该感性也该理性,就像相亲时衡量物质、世俗、家庭就是理性,你不能说感性的爱最终一定比理性的爱幸福。看你左手的疤痕,很淡,却是真实存在的。就像爱本该是愉悦但最后却成了伤痛。

安娜姐别说了,我很痛苦!

傻弟弟……

五点钟时我离开了咖啡屋,安娜姐大概是觉得我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拿了我的车钥匙说要送我,我拒绝了,为了她能安心我把车留在咖啡屋,独自一人向医院走去。

咖啡屋里我想了很多,却越理越乱。苦恼与悲伤让人烦躁,路边递过来的传单更让人失控,我拿起传单看也不看揉成一团随手扔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你说我怎么样?我拽着发传单人的衣领大声的吼道。

快放开,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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