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我早就知道和周惜年会有这一天。

出了饭店,司机迎了上来,周惜年吩咐他送我回家。

为了这么件顺手的事,我傻乎乎地想: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周惜年对我的好有很多,比如我现在住得房子就是周惜年给安排的。

那天周惜年送我回家,听到隔壁房间的小情侣若隐若现,他忍俊不禁,拉着我照猫画虎。第二天他就带我来了这儿,房租比我工资都高。

因着小区离商场很近,屋内大多陈设是周惜年陪我一起置办的。沙发、桌椅、杯具、玻璃柜,柜子里大多是惜年买给我的包,里面最瞩目的莫过于那天那只鳄鱼皮birkin。

“你是为了那个sales跟我分手的吗?”

我编辑了一条微信想质问周惜年,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信息发出去,天亮后仍旧打起精神去上班。

华信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券商。在这里论学历,我这个国内top大学的本科生甚至排不上号;论资本,我一个家里卖水果的小镇姑娘哪里有资本。

我还有信用卡要还,家里还欠着房贷,还有个在读大学的妹妹。

只是Anna看到我眼睛都睁不开,揶揄周总昨晚是不是没放过我。

我大为尴尬,正想怎么解释被分手的事,Anna已然亲昵耳语:“累就请个假嘛,有周总在,‘老猪’不会扣你工资的。”

“老猪”就是MD朱,他在行业浸淫数十年,手里的资源把他撑得溜圆。如此大佬,底下人自然不少,其中弯弯绕绕,他做不到选贤举能。

是的,社会就是这么真实,任你付出多少努力都不如“背后有人”

就这么一犹豫,Anna已经离开,我错过了解释的最佳时间。

接下来几天我都强装无事,直到信用卡出账的时候。

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想要说这个月打过去的生活费可能没那么多。

周惜年给的那张卡我并不想收,找个机会还回去。

母亲那边人声鼎沸,我问她在哪儿。

手机里传来个有着甜腻的声音:“美眉~你身材真的好好啊。”

另一个声音则表示她穿这个衣服都可以去演电视剧了。

我知道“美眉”是小眉室友给她取的外号,她很喜欢。

“你又去上海陪小眉了?你不是去过上海陪她过中秋了吗?怎么还去。”

在我的连环逼问下,妈妈终于承认她去看小眉了,解释道:“她这几天睡不好觉,老是做噩梦,反正离得近,我就来看一下她。”

离得近。

这三个字像砂纸,我用心去打磨。

离家近好啊,离家近爸妈就能多关心她了。

尽管这是过去十余年他们一直在做的事。

我在京五年,爸妈只来过三次。一次是举家送我上学;一次是爸来看望我;最后一次是一年多前小眉高考完不知道怎么填志愿,妈妈带她辗转各地了解学校环境。

“那个年糕也是特意做给她吃的对吗。”我冷冷问。

在刚和周惜年分手那两天、我最痛苦的时候,忍不住给妈打了个电话。

我并没有告诉过爸妈周惜年的事,自然也不会说出失恋的事来,我只是想父母关心一下我。

可爸妈忙着做年糕,匆匆聊了几句就挂断。

当时我还困惑,中秋过了好几天,怎么又做起这个来。

妈支支吾吾,转移话题说给我也寄过去点。

“我不要!我不吃!你寄过来也是发霉!”

挂断电话后我迫不及待点开小眉的朋友圈,映入眼帘的就是各色年糕,配字是:父母的爱,感动。

往下拉,满是精致的自拍他拍和美食美景,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位富家千金。

我估计我每月给父母的钱都被她这么花光了。

想着心里堵得慌,索性去摸鱼圣地清净下。

——

“周总不是和莫晚白好着吗?”

“嗨,周总这种身份同时有几个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莫晚白还有那个胆子跟他闹不成。”

“啧啧。怪不得她这几天脸色那么臭,肯定是知道了。”

“你们是不是在说周总和莫晚白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又一个人加入,我听出来这是一组的小葛。

两伙人分享自己的八卦,前两个说周总最近在追一个明星。小葛的sales则告诉她:晚白的男朋友跟他们那儿新来的实习生好上了,还给她买了两个限量款包!

“什么时候的事啊?”

“节前的事了。”

像是一枚光速射来的十字飞镖,瞬间没入心脏,外面看不出伤,血也渗不出来,可内里已经经脉俱断。

我浑浑噩噩地煎熬着,任凭飞镖在心脏中穿行,随着人流飘零到终点。

周惜年曾经告诉我,他从不劈腿,最多只吃锅望盆。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蛊惑,像是最美味的毒。

以毒攻毒,我看起和周惜年的聊天记录,翻看我们过往的合影,不知时间流逝,不知肝肠俱断。

我到了落地窗前,中秋才过,天上的月亮乍看还是圆满的。

月,小月,赵小月。

原来中秋那几天周惜年一直消失不见,不是回家过节啊。我说陪家人怎至于连信息都懒得回,原来是在忙着讨好新欢,一心二用顾不上旧爱。

可我在他眼里连旧爱也算不上,只是一时的消遣,几个月就换。

再看月亮不关己事地高高挂起,无端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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