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意目力极好，虽无内劲加持，但还是能相隔一里之地看到看台之上的观众。
让凡意意外的是，看台之上竟坐着数名清玄署的高层，何百里与秦寒这两位玄衣卫千户赫然在席，胡成海还有三名百户在后面站立侍候。清风使这边则是凡意的老熟人杨涟了。
这三名三品武者感受到了凡意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抬头向凡意看去。何百里看了凡意一眼便转移了视线，秦寒则是微微点头示意，而杨涟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让凡意心中一暖。
同时凡意也看到了看台之上巨大的横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京城第一剑客设擂，广结天下英雄豪杰”。
凡意看到这几个大字心中一惊，天下武者用剑者茫茫多，在这藏龙卧虎的京城，用剑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竟有人敢自称是京城第一剑客，难道是哪位一品大宗师不成？
凡意赶紧往擂台上看去，只见擂台上有两名剑客正在过招，剑法精妙，但修为最多只有五品上下，自然不会是京城第一。
凡意又看向了看台之上，只见中间的座位上坐着一位怀抱巨剑的魁梧老者，白须垂胸，双目紧闭，足见高手风范。
这时凡意就听到身旁的木河叫道：“你看！那便是咱们京城的第一剑客！郑国公府的首席客卿，二品宗师龚万年龚大师！”
凡意闻言便忍不住多看了这白须老者几眼，二品宗师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但京城之中肯定有更年轻的二品宗师，眼前这位老者年岁已高，气血逐渐衰败，还能号称京城第一剑客，难不成有什么过人之处？
而且凡意心中也在嘀咕，京城又不是没有一品宗师，难道就没有擅长使剑的？竟能让一位二品宗师占据了第一剑客之名。
不过二品宗师也是凡意需要仰望的存在，自然不会开口质疑，而是认真看着擂台之上的人比武。
旁边的木河则是开口介绍道：“最近十年，每次京城大比之前，郑国公都会举办一场比武，打着龚大师的名头吸引武者前来比武，只要表现出众便可以获得丰厚奖赏，甚至可以得到龚大师的指点，因此每次都会有大量江湖武者汇集于此。”
凡意好奇，问道：“这郑国公又是何人？能招揽二品宗师，难道是外姓一品王爷？”
木河闻言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努了下嘴巴：“你看台中央的那位华服青年，那便是郑国公了。”
凡意立刻向看台望去，只见龚万年旁边有一名金袍男子，年纪不大，容貌平平无奇，此刻正站起身来从台上两位武者高声喝彩，引得台上武者打得更加卖力，最后胜者更是收到了一大盘子白银，惹的周围武者更加跃跃欲试。
凡意细细看去，只觉得这位郑国公不像是身怀武艺的样子，但既然顶着国公之名，那十有八九是皇亲国戚了。
凡意有心想问，但木河却不敢多言，看台之上三品以上武者不少，随意编排郑国公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听进去，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二人仗着一身捕快官服，挤到了看台前沿，美其名曰管理秩序，实际就是近距离观看武者比武，周围还有不少京兆尹府的捕快，见到木河二人后都是点头示意，却也没有开口攀谈。
这场擂台足足持续了四个时辰，待到天色渐晚，看台上的大人物们才逐渐离场，这一日大概有近百名武者上台比武，而郑国公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模样，可他今天发出去的钱财据凡意估计约莫着得有上万两白银了，这等财大气粗也是令凡意在内的寻常百姓咋舌。
实际上，上台的武者最高不超过五品，打斗起来内劲四溢，寻常百姓看起来确实很炫目热闹，但在凡意看来却有些……无聊。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那位龚大师全程都没有出手，只有零星地开口指点过几句，其他看台上的高手更是一言不发，可能都是看在郑国公的面子上才来捧场的。
人群渐渐散去，凡意与木河向衙门走去，木河还是有些兴奋，寻常武馆的擂台大多数七八品武者在上面比试，五品武者在木河眼中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故而木河今天也是大开眼界。
不过他也看出凡意好像兴趣乏乏，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样？今天这擂台比前几日的要好看吧？”
凡意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令人大开眼界，只是我不明白，这郑国公大肆打赏这些五品武者，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他府上还缺这样的高手吗？”
木河闻言一愣，然后冷笑道：“这些五品武者？这样的高手？你似乎看不起五品武者？论官职，那可是与府尹老爷同级的，寻常百姓平日里哪有机会见到？是了，是了，不怪你这口气这般大，以你的身手五品高手确实入不了你的眼，那我这种八品蝼蚁，更是不配与你同路了！”
木河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凡意一愣，不明白木河为何突然这么激动，他确实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失言，但这也是他真实的想法，虽然他现在体魄不复三品境界，但心中依然觉得自己还是强于五品武者，言语中难免带有轻视，而且他也觉得郑国公府上肯定不缺高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凡意也是少年心性，觉得木河突然翻脸好不讲理，既不想开口争论，也不想上前与木河说好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就打算转身离去。
突然，有一只手掌按到了凡意头上，凡意一惊，立刻转头一看，发现竟是杨涟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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