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藏惊愕地望着父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地藏门主这么狼狈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算是战胜了海神门——地藏门一统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时跃龙身受重伤,嘴里却依然滔滔不绝:“阿飞,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讲,那老东西上来就是一通乱打,全被我闪开了。然后,我一剑砍在他后心。他受了伤……”

妻子为他端来一碗苹果,拿一块塞到他嘴里:“没心没肺的家伙,消停会吧。”

时飞藏望着父母,即便身为最叛逆的孩子,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从进屋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见时跃龙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便准备转身离去。

但他久立不动,断骨处已经麻木,此时一转身,牵动手部的神经,一阵剧痛袭来。时飞藏呻吟一声,蹲了下来。

“阿飞,你怎么了?”母亲关切地问道。妹妹一直伏在床沿,此时站起身来,搀扶着哥哥回房间。

时飞藏在妹妹的帮助下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沿坐下。妹妹问他:“哥,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时飞藏摇摇头:“没事,在学校搬东西,手臂拉伤了。伊伊也早点睡吧?”

妹妹歪着脑袋,过了好半天才点点头,转身去了。时飞藏却一直凝望她离去的背影,满眼诧异。

他慢慢抬起手,抓住肱骨,试探性地沿着大臂摸索着。两只手臂上的肱骨,竟不知何时被接好了。

他尝试着活动双臂,竟没有一丝疼痛感再次侵袭。

“伊伊,你到底是……”

他原本认为妹妹只是普通人,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能力,无意中将断臂接好。

虽然臂伤已经痊愈,但时飞藏还是以此为借口请假两天。他的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女人,和张行希一样也姓张。她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严苛的行事准则让整个十一班苦不堪言。同桌金锋私下里称她为“罗婶”,意即“时间管理大师”。

时飞藏也是最近才知道,金锋的老爸就是罗殊羽的班主任。

两天手动假期的第一天,时飞藏躺在家里。第二天,他打车去到市郊的一家台球厅。

正值中午,没有什么客人,只有老板一个人练球。

他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脱着光膀子,脖子上缠一条毛巾,胸前刺着一个呲牙咧嘴的狼头,嘴里叼一根香烟,聚精会神的打量着球桌上的球。

他少年辍学,独自开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

但他却有一个隐秘的身份——奔狼门四大堂主之一,夕之凤凰院。

凤凰院一杆刺出,白球凌空而起,向时飞藏飞来。时飞藏伸手接住球,笑道:“凤凰院,放心,我不是来找茬的。”

凤凰院一手抓着球杆,一手夹烟,道:“打架是大人的事,我们先打球。你有什么事,等赢我一把再说。”

时飞藏一口答应,抓起球杆。凤凰院却道:“你脑瘫吧,这是冲杆。你不会以为自己有资格开球吧?”

时飞藏仔细一看,才发觉自己拿错了球杆。换好球杆,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初中时的一次离家出走,让时飞藏偶然结识了凤凰院。凤凰院教他打台球,带他抽烟、玩机车,两人交好至今。水平相当的两人久久难分胜负。凤凰院一边安顿客人、一边和时飞藏打球,两人一直打到夕阳西斜。

时飞藏一杆翻袋,黑球落入袋中。他放下球杆,在小沙发上坐好,得意地望着凤凰院。

凤凰院在他对面坐下,点起一根五叶神:“说吧,你这次来究竟有什么安排?”

时飞藏指着凤凰院手里的烟:“把这鸟烟给我丢了。”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两根漫天游,一根衔在嘴里,一根递给凤凰院。

此时夕阳西沉,店内除了两人再无旁客。凤凰院将五叶神随手一抛,也叼上漫天游。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一人发射火球,一人发射钢刺,向对方眉心击去。

时飞藏仰头躲过火球,火焰恰好擦燃了香烟。他身体坐直,却见凤凰院一只手夹住钢刺,口中香烟也已被点燃。

“现在可以说了。”凤凰院吐出一口烟雾,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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