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父亲

您曾拉着我的小手，许下无数承诺；您曾用硬硬的胡须渣子，吻过我的脸庞。不曾发觉，岁月早已染上了风霜，散落在你发梢上点点斑驳。

父亲，一个如山岳般沉重的身份！谈起父亲我想大多人心里面第一想法应该是严父慈母吧。可是我的父亲在我的记忆里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他温柔慈祥、和蔼可亲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

父亲出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时候家里面穷，父亲从小到大经常处于挨饿之中，在冬天连属于自己的一件棉衣都没有，夏天穿的现在社会流行的“破洞裤”，冬天穿的依然还是。听奶奶说，父亲刚生下来是一个身体不错的婴儿，可是因为后天营养不良父亲整个人在孩童时期是非常瘦小的，我的祖太爷是家境殷实，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家庭身份会影响到父亲他们的生活尽管祖太爷去世多年，白天太爷和爷爷在地里面为村子里面干活晚上就到专门的地点接受村里面和其他人的思想教育，而父亲年纪小就没去，只是跟着奶奶在地面干活，只有干活做几个工，（比如：一亩地做完记两个工，两个工可以在秋后退换相应的粮食）等到秋末和冬天才有粮食吃不会饿肚子。父亲到了上学的年纪，爷爷和奶奶就送父亲去学校读书，父亲这个人思想灵活喜好读书，大脑聪明志气高，在学校里面经常名列前茅。那时候学校里面也是有奖学金的，父亲的成绩明明能够领取奖学金但被当时的老师因我们有地主成分而剥夺父亲享有奖学金的权利，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二，父亲难以忍受就辍学回家，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从此地地道道的农民之路对他迎面而来，也可能因为这个决定为他以后的悲惨遭遇埋下了伏笔。虽然父亲辍学不念书但对知识的渴望没有丝毫减弱，他依然会抽时间读书，哪怕是白天干农活晚上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芒也要看他的小说，在这种环境下长时间看书也对父亲的视力造成了影响，可是父亲那时候是纯热爱完全不自知。

父亲辍学后为家里面增加了一个劳动力，因此二叔就更加放心的去读书学习了，他们兄弟四人，父亲是老大，父亲、二叔、四叔都被爷爷奶奶送进学校读书，而三叔被送到当地一个长者跟前学习。从此父亲每年除了帮家里面干活外还多了另外一个任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二叔去送馍馍。我的父亲那时年少气盛活泼好动喜欢篮球运动，因此每年到了冬天大家闲下来之余我们乡周围各乡都会举办篮球比赛，父亲会和我们村子里的其他人到各个乡里面打篮球，他们那时候没有代步工具也没有篮球鞋，每次打球他们都徒步几十公里翻山越岭去参加比赛，他们打球的时候穿的是布鞋，有时候球没打完鞋底子都没了。好在他们实力不错大部分比赛都能取得胜利获得相应的奖品，到后面几个叔叔也都长大了，父亲也会待着二叔四叔到其他地方打比赛，每次去其他乡打比赛都是在太阳未出山时出发在月上眉梢时回家。不敢想象他们在奔波几十公里后打几场球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在奔波几十公里赶回来的境地之中如何坚持下来的，可能这就是真正的热爱！

父亲在家时就干三件事，一是到地里面干活、二是看小说、三是打篮球。尽管后面和母亲结婚了父亲对篮球和小说的热爱依然不减，听母亲说，有一次她要去二姨家帮忙，父亲恰好那一天被人喊着打球，但是家里面需要人看门，父亲就告诉母亲让母亲从二姨家早点回来看门他去打球，可是母亲去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家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等母亲回来后父亲也错过了打球的时间，他整个人都炸了对母亲发脾气说不要母亲了，让她回娘家去，母亲和父亲僵持了许久父亲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无奈母亲可能去外婆家，走到村口的时候被村子里的一个比父亲年长的人看到问了母亲，母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那人讲清楚后，这个人将母亲带到我们家给父亲说了些好话父亲才消了气同意母亲待在家里。

依靠父亲对篮球的热爱我们家那时候也有了很多比人家没有的东西：好几块儿穿衣镜、好多种喝水的玻璃杯！父亲也因为自己高超的篮球让村里面的领队给自己买了一双军皮鞋作为篮球鞋来用，父亲很开心，毕竟自己也有了一双正儿八经意义上的“篮球鞋”。父亲对篮球的热爱尽管遭遇变故后依然存在，可是因为身体原因他上不了场，每当看到别人打球他的心里面就非常急，于是他就在村子一家一家走访收钱举办了一场篮球运动会，用来和他的热爱、健康告别，至此以后我的爸爸就再也没有碰过篮球。因为篮球比赛组织的好当时乡里面的领导想让父亲在村子里任一官半职但被父亲拒绝，我的父亲是一个好动的人尽管受伤他也不愿意待在村子里面做村干部。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父亲心里面缺少了一部分他不想再在人前展现自己了吧，我苦命的父亲年纪轻轻就落下了一辈子的伤病。有时候我在想，在父亲放弃学业成为农民再到遭遇变故后，他有没有因为当初放弃学业而感到后悔？

父亲在家里面能做的事现在已经剩下地里面干活和看小说了，为了弥补篮球失去造成的时间空闲父亲又找了一项新的爱好：象棋。从我小的时候有记忆起到现在每天只要有闲暇时间父亲都会和村子里面的人下棋，父亲嗓门大每次在邻居家下棋我在我家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也许只有在棋盘上父亲才能找回到自己健康的那个状态吧，只需要付出脑力而无关身体。在地里面干活，父亲也不能想好的时候一样啥都干了，但也会尽自己所能拖着一条腿做他说能做的任何农活。至于小说父亲依然和往常一样，不同的是父亲再也不需要借助煤油灯灯光来看书了，我们那里在二十一世纪初通电了，父亲可以在灯泡的光亮了看书。

父亲遭遇变故和我哥去世给父亲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伤痛也对他的心理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我的父亲仍然是心态强大、非常要强的人，不去求人也不去讨好别人，而是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拖着伤残的腿和母亲一直在为我们这个家庭默默付出。父亲在我成长中教会了我许多，给予了我很多温暖和父爱，他没有其他父亲那般严厉，对我只有包容和慈祥，对于父亲我也充满着爱和尊敬。他是一个平民、一个在大众眼里普普通通的农民，可在我的眼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独一无二的爸爸。

父亲的故事也有很多，也会在后续的内容中一一出现。最后，祝愿天底下所有的父亲都平安健康、万事胜意，也希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能够紧紧将父亲围绕、所有的苦难和艰辛能够远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