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耀如虚,长夜漫如瀑。

夜色暗,却有万般秘法搅得长夜不宁。

有灿如星光,耀如烈阳,亦有刀芒剑气,异术玄阵。有火焰焚天燃夜,幻术流光溢彩,碧海千浪倒灌长天。

天玄四百九十七年,神都天玄宫。

数百道人影如星月般映嵌在天玄宫的夜幕之上,一场持续数日的大战终于在此时迎来了片刻的停息。

夜幕之上的众人衣着不一,年龄不一,唯一的共同之处是,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深沉如渊的气息。

他们识海的灵识,连同炯炯的目光,都牢牢的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人群的中心,是一个四十上下,剑目如星的男人。男人黑发如瀑,一身墨色的锦衣在夜里亦如此清晰。

他的气息有些紊乱,那双眸子却那般明亮。

男人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刀。

随着他的动作,那把刀再次散发出恐怖的威势,刀身亦传来隐隐的铮鸣。

不得不说,那是一把极漂亮的刀,刀长足过五尺,刀身漆黑,衬嵌着墨绿色的纹路,闪着冷锐的锋芒。

同样,它也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天渊。

这是一把久富盛名的武器,在西域时,不知斩下过多少大妖的头颅,不知斩破过多少玄君的门楣,更是一把天下难右的玄级灵器。

而刀的主人,叫苏青冥。

手中紧握的那一刻,无比熟悉的感觉传来,苏青冥翻涌的内心渐渐平静。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他风流得意睥睨天下的时代。

“吾记得,这把刀是吾送给你的。你一直都明白,吾曾经把你看得有多重,而如今,你却用吾送给你的刀对着吾。”

声音淡漠,无可言说的凌威使天地间变得更为压抑,随着它的响起,苏青冥正前方的几道人影恭敬的避身,映入眼中的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身影。

男人着一袭金色的长衣,散发着厚重深沉的玄气,暗金色的灵光在他的眸间涌动。

这种颜色的玄光,来自于独属玄家的特殊玄功,亦是独属于这方世界之主的玄功。

男人缓步走来,一股无言的压迫之感也显得越来越重。他的右手托着一方小小的金鼎,鼎的颜色暗沉,呈现如同泥土一般的玄黄。

那金鼎投射出一道虚影,链接着宫殿上的天空,在这方战场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保护着屏障以外的地方不受这场大战波及,同时,亦封死了眼前之人逃离的所有可能。

苏青冥手执长刀,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淡淡开口,声音沉稳而厚重:“玄尘,我们又见面了。我记得上一次,还是十四年前。”

那名为玄尘的身影闻言却是皱了皱眉,言道:“吾是天玄的王,你应该称呼吾为,玄皇。”

苏青冥摇了摇头,道:“我反了你,便不是天玄的臣,你自然也算不得我的皇。”

“而且……”

苏青冥看着他,眼里有些淡淡的伤感,“我本以为我们会是一路人,可是你走错了路。现在的你,已不配做天玄的皇,也配不上玄尘这个名字。”

“不过没关系,阿尘……”

苏青冥再次开口,却不是说给那道年轻的身影,而更像是喃喃自语。

“这条路,我会继续走下去,连带你的那一份,走下去。”

玄皇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你非要这般执迷不悟吗?你所谓的路,根本没有可能。”

苏青冥握着手中的刀,望向周边的数百道人影,望向那位手托器鼎的玄尘,望向那黑暗深处里某些蠢蠢欲动的东西。

“执迷不悟的是你。”

他大笑道:“来吧!恶犬们!我苏某人就在这!来!让我看看,尔等,究竟能奈我何!”

玄皇深深的看了他片刻,终是不再相劝,男子转身,留下的话语却如同神谕一般冰冷:“逆贼苏青冥,欺君罔上,妄逆天威,忤弃神谕,吾以天玄玄皇之名,代众神判苏青冥。”

“死!”

“尊玄皇号令!”

周围的众人纷纷拱手一拜。一位老者轻叹一声,手持长剑,率先飞身杀向人群中的苏青冥。

苏青冥持刀,与那位身穿道袍的老者战在一处。

老者须发皆白,眸中凌威绽放,一柄长剑,覆满了烈阳,其中的每一朵火苗都蕴含着天地灵韵,足可焚天燃海。

苏青冥一刀劈开老者手中的剑,火光溅射,照亮了整片夜幕。

他淡淡言道:“教宗阳灵真人,四十五年前天玄大试,对晚辈亦有点拨之恩,晚辈承此情,可不杀你。”

老者轻叹:“若有可能,我亦不愿与小友为敌,小友莫怪。”

苏青微微摇头:“可惜了,真人的路不对。”

“斩!”

苏青冥一声爆喝,双手持刀,脚踏长空,侧身而斩。

那一刀实在太快太猛,直至刀芒刺痛了老者的皮肤,老者才堪堪反应过来,他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匆匆抬起手中的剑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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