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荒站在灵玄殿内,出神地看着那悬浮在殿内的归元鼎,那万年神兽的内丹便在归元鼎内,还需等上十天,那颗万年内丹就会被归元鼎稀释化为精元。

届时,天珺吃下精元后,她体内被纯箐种下的封印就会被精元破除,灵识亦会冲破封印,那几万年前的天界过往亦会被她想起。

天珺一直执着于自己从何而来,要是那天她发现自己乃背负着纯箐神力的浮生石,日后有一天会因为魔神祭于苍生不知道到时她又如何面对苍生。

想了许久也无用,律荒敛去了一身血迹,看起来和平常一般,然而他被那只曼陀岭的神兽伤及元神内伤过重,再加上那曼陀罗情花的剧毒,现在脸上毫无血色,他还得需花上几天的时间调整内息,巩固元神,除了去轩辕殿召开惯例的仙臣大会外,其他时间他都在灵玄殿内闭门不见。

自曼陀岭那天祖灵回到天界,她那六神无主的模样让所有花仙们见了均是讶异,她整日在紫月殿内以泪洗面,日夜买醉,仿佛下一刻便撒手人寰。

清穹自知是那日因他于天阁门告知了祖灵仙子帝君的去向她偷偷跟过去后才终日颓靡,他深感抱愧,遂与八宿星君前往紫月殿一番劝说。

天珺心性善良,听闻祖灵仙子的情况也赶了过来。

紫月殿外,天珺还未踏进殿内的大门,便听见那掌管人间宿命姻缘的八宿星君说祖灵她困顿于情劫中,心系于律荒帝君却君不待见,一时想不开也属正常。

还未等清穹劝说完,祖灵却没好气地将他们都逐出了殿外。

清穹和八宿星君出殿撞见天珺也不意外,叹气道,“祖灵仙子她意志消沉了好些时日,花仙们都很担心她,要是天珺仙子过去劝一下或许还有点管用。”

天珺心领神会,中规中矩地向他们行天界之礼,“有劳了,天珺这就过去。”

一进殿内,地面躺着零散的玉壶、瓷瓶,此时的祖灵眼睛布满血丝,头发散乱,双眼红肿,卧倒在榻下,手里还拎着一瓶花鸟莲瓣银壶,好似还没饮够。

天珺进来看到这幅画面,喟叹不已,她想帮她收拾一下这凌乱不堪的房间,可刚贴近她身旁,祖灵大改往日的平常样子,像个撒泼的小孩把她刚收拾好的酒壶一并乱扔出去,朝她嘶哑叫喊,“用不着你这般好心。”

祖灵笑得面容有些扭曲,她哽咽,“我就不明白了,你不过是人界的一个凡人,凑巧这么好的运气嫁到我们天界罢了。我只不过是把你的婚书扔了,你父皇却是妄想得到神助一统天下,殿下他不怪你父皇却因这事怪我?”

纵使关乎天珺的父皇,祖灵这般哭得支离破碎、脆弱的样子还是让天珺于心不忍,“这事或许你想复杂了些,天界又有谁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安身于天界,都是因为此前你对我的种种照料。”

祖灵讽刺地笑着,自怨自艾道,“你倒是懂得感恩。”

那纤白指尖忽然划过天珺脸上娇嫩的肌肤,让天珺忍不住心生战栗,“是不是因为这张好看的脸,连我们天上的男神仙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天珺顿时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祖灵,对祖灵安心道,“你喝醉了,等你睡上一觉后或许会好转很多,到时我再过来看你。”

她将祖灵扶至榻上,看着祖灵那喝得昏昏欲睡、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内心十分复杂。

当初她被推上天界帝后的位置,初来乍到天界时各路神仙都对她这个凡人持有异样鄙夷的眼神,只有性格鲜活的祖灵带着她游走于天界各处。

尽管她天生有修炼仙术的天赋,但她和神仙还是有区别的,凡人的寿命对于神仙来说转瞬即逝,在许多神仙眼里凡人始终如蝼蚁一般脆弱。

如若不是祖灵和律荒对她的照顾,她也不会认识这么多神仙,和那些神仙平起平坐。那些神仙都跟着祖灵叫她作天珺仙子,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可她成仙前只要她这凡人的身份不变,那她依然是凡人。

律荒或许也是想到这点,才想助她成仙,只是她不明白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祖灵,为何还要娶她一个凡人,纵使她拒绝不了父皇的旨意,可律荒是天界的帝君他完全可以拒绝,若不然祖灵如今断然不会这么伤心的。

待天珺走后,尽管终日借酒消愁,祖灵依然神色清醒得很,那郁结终日堆积在她胸口久久不散。

过了几日,那颗万年神兽的内丹已经被归元鼎炼化成精元。

律荒盘坐在榻上,尝试用灵力逼出情花的剧毒,奈何那情花毒渗透得太多,他灵力不稳气息被反噬,吐出了些血出来,待他擦拭掉嘴上的血迹,又花了一段时间调整内息。

就在当晚,律荒的内伤虽未痊愈,可元神已无大碍,在他调整好内息离开灵玄殿后,祖灵突然于殿外某一处角落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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