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成这样她哪还敢让宋载行做早餐,Zoey翻箱倒柜找来药喂他,退烧贴刚贴上去,宋载行就又昏睡过去,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松开,生怕她溜了。
看着他睡着也欠揍的脸,Zoey想回家又心有不忍,宋载行在睡梦中低喃两声,她凑过去才听清楚,他说的是“难受。”
“烫成这样能不难受?怎么弄的,一晚上就发烧了。”Zoey拍拍他的脸,宋载行烧得眼下绯红,看上去怪可怜的。
宋载行哪会告诉她昨晚洗了三次凉水澡还把冷气开最大终于把自己折腾病了。
“去医院呗,要不让医生来。”
“不。”少爷娇气地嘟囔,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你陪我。”
Zoey警觉起来,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射,“你别是故意病的。”
“……”
待到宋载行睡沉,Zoey下楼去厨房,在冰箱里翻找食材,打算给宋载行熬点粥,再炖点软烂的排骨之类的,他发烧了,喉咙肯定不舒服,干硬的饭菜不利于吞咽。
Zoey一边切菜一边反省,大喊完蛋。似乎爱宋载行成了一种习惯,成了一种下意识。没办法不关心他,没办法不对他好,这种习惯甚至比她的理性还要难以控制……
正在厨房鼓捣,正门那边传来了声响,Zoey朝落地窗外望去,花圃那边进来了人,不知道来者何人,她只看到了一片衣角。
把火关小后Zoey向外走去,在下沉式客厅的陈列柜旁看到了刚进来的岳女士,一身杂志上的下一季新款,拎着小手包,精致得体。
两个人看到对方的第一眼,都默契地没有表现出惊讶,还是Zoey首先开口打招呼,尴尬不尴尬的另说,礼貌还是要保持的。
她穿着乳白色真丝睡裙,头发随意地挽起,跟这个家的整体氛围意外的贴合,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岳女士清了清嗓子,看在自家儿子已经被对方拿捏住了的份上,挤出一个平和的笑脸,“小湛还在睡?”
“发烧了,刚眯着。”
“怪不得在公司等不到他。”岳女士闻言便要上楼,转而又回头看Zoey,吩咐道:“劳驾给我泡杯红茶上来,浓一点。”
岳女士独自辗转两个房间才在客卧找到自己的倒霉儿子,难以置信的同时平静接受宋载行临近三十岁开始叛逆的事实。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利用人小姑娘的怜悯心?真够土的。”岳女士站在床头,宋载行睁着一双病眼瞧着来人,看到不是Zoey时竟然还有点失望。
“有用就行。要不您帮我想点招儿?”他懒洋洋的。
岳女士恨铁不成钢,低声道:“她要是不愿意再跟你过,你怎么折腾都没用。还有,赶紧把跟小澜的事处理了,她跟那个小白脸的事要是在你们公正离婚前捅出来,丢的是你的脸!”
“你妈我戴绿帽子就算了,你也整一顶?你舅妈非笑掉大牙不可!我怎么回去趾高气昂!”
宋载行轻笑一声,伸手撕掉额头上已经失效发烫的退烧贴,“得,您来这一趟,我算是白病了。”
岳女士气笑了,抬手就给了宋载行手臂一下,“小混账,你就作吧。你爸不敢打你,回头宋载源他爸不打死你。”
宋载行无所谓地翻身,靠坐在床头,“过段时间我带白一去见外公。”
“不管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别瞎搞就行。”
接下来说的事,岳女士再时髦再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一个人也说得眉头紧皱,隐隐带着对八卦的一丝刺激兴奋:“知道吗,你卢阿姨那个亲侄子,带个男人回家,要死要活的绝食,闹着要去荷兰登记结婚。”
“两个大男人跪在家门前私定终身,家里老人高尔夫球杆都打折了,别提多热闹……”
她现在对宋载行的最低要求是取向正常。老太太那一套联姻法则她本来就不喜欢,她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直有娘家撑腰兜底,唯我独尊惯了,看重自身情绪和感受的比重大过看重实际利益。几个钱哪能有心情重要,否则也不会那么任性把老公越推越远,不爽快了就骂老公,再不爽快了就上门骂小三。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时Zoey上来了,托盘里果然有一杯红茶,岳女士道谢以后接过,还没喝到嘴边,宋载行就一脸不痛快地看着她。
“妈,你别使唤她。”
岳女士眼睛倏忽瞪大,乖乖地放下那杯茶,还没说什么,Zoey就接话了,打量着宋载行,“你好了?那我回家了。”
“没好。”他急得想起身,手抓在被单上,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直到眼角呛出泪水,Zoey看他那可怜样这才收回脚步,没走出房间。
岳女士嫌弃地坐远了,全程皱着鼻子看宋载行,渐渐面色如蜡,失去表情管理。是的,她儿子确实完了。
气氛焦灼,最后她无可奈何地起身,拍了拍Zoey的肩膀,“我还有事,辛苦你留下陪陪他。也不用干什么,杂事让保姆来做就成。”
“下个月外公过寿,带小白回来吧。”岳女士走之前又对宋载行说,冲Zoey微笑,算是接受了儿子的选择。
房间又只剩下两人,Zoey低头琢磨岳女士的话,宋载行又咳嗽起来,病恹恹地望着她,“我疼。”
Zoey没理他,半晌才问道:“你妈让你带我去给你外公过生日。为什么?”
“她喜欢你啊,刚才不是还喝了你泡的媳妇茶。”宋载行鲜少有这幅轻快的表情。
“你是不是跟她闹了?”Zoey走过去,给他重新贴了退烧贴,“你不用给她做思想工作,你家里任何人都不用做思想工作,我没想跟你过。”
“好,不用做。”宋载行自动忽略她最后半句拒绝和隐隐心酸。“我的事儿他们都管不着。要能好言好语对你,就算他们识相。”
Zoey无奈,只得道:“你退烧我就回家了。”
“你还是不信我。”宋载行叹气,握住她细瘦的手腕,“你明明不抗拒我,为什么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也行。”
说着,宋载行又把Zoey的手掌移到她自己的心口处,“听它的,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哪怕现在不想跟我结婚,好好谈个恋爱总行吧。除了我你还能看上谁。”
病人的话是虚弱的,轻飘飘的,Zoey听起来却是沉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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