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顾云峰将碗里剩余饺子囫囵吞枣般吃进肚子,又和奶奶说明去意,骑上摩托,一溜烟出了院门,直奔殡仪馆而去。

吴安镇街道人很少,昨晚守岁,大家睡的都很晚,整个镇子除了一些小孩和老人,极少看见年轻人。

路过庄洁家的烟酒超市,顾云峰撇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生意还不错,大年初一走亲戚的多,都会买一些礼品。

庄洁注意到门口的顾云峰,刚走出来,却见顾云峰一扭油门,只看到一个背影迅速消失在街的拐角。

“王八蛋,耍我呢?”

庄洁气呼呼骂了一句,转身进了店,又忍不住掏出手机,给顾云峰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庄洁骂道:“刚才干嘛见我不打招呼就走?”

“我有事,再说怕你妈看见!”电话那头,顾云峰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有些含糊不清。

“真是好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庄洁没好气怼了一句。

“今天要加班,不说了!”

一听说要加班,庄洁就不闹了,知道顾云峰工作特殊,心里的气消了大半,话末说了一句,等忙完工作晚上去她家吃饭。

“我十五之前,都不串门的。”

因为工作特殊,顾云峰正月十五之前,从没去过别人家里,免得惹人说闲话。

“没关系,我们家不信这个,你尽管来就是。”

庄洁语气柔和几分,她自然听出顾云峰话里的意思,有些心疼。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最终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

来到殡仪馆,停好摩托,顾云峰上了殡仪馆的车,开车的是值班主任张文远,他脸色有些严肃,见顾云峰上车,猛吸一口烟,扔掉烟蒂,启动车子。

车上,顾云峰没问,张文远也没说。

二十分钟后,在一栋小院前停下,此时铁门敞着,外面停着一辆警车,顾云峰坐在车上隐约听见院内有呜咽哭声。

进去之后,尽管顾云峰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死者是一个女人,从面相上已经看不出年纪,数道刀伤,触目惊心,严重破坏了脸部肌肉。

回镇上好些年,顾云峰知道这家情况。

女主人因车祸,失去双腿,常年卧病在床,儿女都在市里工作,家里只有老伴身前伺候。

邻里乡亲都称赞,男人有情有义,照顾残疾妻子十年,毫无怨言。

警察处理完现场,招呼殡仪馆的人把尸体拖回去,先入殓,按照这家儿女的意思,丧事一切从简,在殡仪馆设置灵堂,守孝一晚,第二天便直接火化。

毕竟,家丑不易张扬。

拿刀剁死妻子的男人,被警察用手铐锁住,蹲在墙角,一脸木然,眼神空洞无力,满身血迹触目惊心。

顾云峰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一脸木然的男人,冲他咧嘴一笑,让顾云峰一阵毛骨悚然,那不是人的眼神,像是一头野兽。

案件很简单,却处处透着诡异。

殡仪馆,化妆间,顾云峰换上工作服,准备给尸体脸部缝合修复,尸体整体还算完整,只有脸部需要修复。

重生归来,顾云峰心思说不出的复杂,入殓师这份职业,他谈不上热爱,但是也没有多少抵触心理,成为入殓师第一年,还有些难以适应,他从来没想过人的死法千奇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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