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易之在引路符的指引下,回到混居的石室。
其余人均在和字厅用饭,空荡荡的石室一片静谧。
他来到桌前,端起茶壶,灌下一大杯茶水,方才重重一倒,瘫在榻上。
下午近三个时辰,他一个金文也没学会。
对照本上的金文虽不会令人发晕,但那晦涩玄妙的文字不论他怎么看,都是模糊一片,看得久了,还会头疼。
边道师试了诸多办法,都无济于事,他恨不得将易之脑子打开,把金文全部塞进去,可惜世间没有这般法术,只能丢给他一瓶开智灵药,叮嘱他睡前与那瓶宁神丸错时服用,次日再来试试。
易之这时见室内四下无人,时机正好,便自怀里摸出那两只药瓶。
揭开瓷瓶木塞,里面盛满黑漆漆的丹丸,并无特别之处,当是凡物,闻之有草木清香,易之没有失心疯,自然不会乱吃。
别一只玉瓶所装的开智药却大有不同,透过几近透明的胎壁里,可见药液是红白相间的黏稠物。
就像脑髓被搅碎稀释后的模样,晃了晃,无数光点自药液里亮起,如呼吸一般,又缓缓熄灭。
一个声音同时在他耳畔响起:“神髓液,精汁之清者,化而为髓。服之启觉开智,但残毒致郁,辅蕀蒬三钱可中和毒性,配能嗣半株还可增长神念。”
原来这药竟还有余毒,章鱼头果然没安好心。
好在蕀蒬与能嗣在烘药房都有,易之明日稍取一点,便能去芜存菁。
收好药,易之就听见石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坐起身,见是那名女役领着同房的杂役们回来了。
早上找他麻烦的那几人见到他,俱都吓得脖子一缩,绕着走到角落,不敢吭声。
“您……吃了吗?”
与他同进杂字洞的一男一女凑上前,递上两个大馅饼。
易之心中微讶:“特意给我留的?”
两人点头,男役说道:“听庄素庄房头说,我二人能进三山派成为杂役,全沾了您的光。”
易之闻言,望向那位身量高大的女役,俩人四目相对,一错即分,庄素没有说话,只冲他微点下巴示意。
得了首肯,易之心中一暖,却没有接那两个油香馅饼:“我在边上师处已经吃过,往后我的那份餐食,就由你们替我领了平分吧。”
三山派的规矩他从师江月口里听到一些,所有资源均是配给制,杂役地位最贱,劳作也苦,吃食定量,只得半饱。
自己那份留给他们,好歹也能混个八分饱。
两人千恩万谢,报上姓名,便去一旁吃饼喝茶。
油香混着肉香在石室中弥漫开来,引得其余杂役大咽口水,唯庄素神情泰然,看也不曾看一眼。
易之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按下好奇心,便蒙上被子,正要睡去,突觉有人在扯自己被子。
掀开一角,只见一位眉眼娇俏的女役,露出半对酥胸,爬上床榻。
“何事?”
易之皱着眉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倒让那女役停住钻被窝的动作。
她歪在榻上,柔荑似是不经意间在光洁锁骨上抚过,吃吃笑道:“小郎君俊俏又有前途,这洞中清苦,可要寻点乐子?”
易之环视一圈,见周围老役各忙各的,似是司空见惯。
于是冷笑一声,探指轻点长榻一头:“以后在这房里,男睡左,女睡右,中间用帘子隔起来,若想行人事,须得你情我愿,去洞外自寻地方。”
众人齐齐一怔,面色有喜有怨,不过口中还是纷纷称是,悉数应下了。
……
翌日,易之来到边道师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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