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法顺一番话问出,石龙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目光却是丝毫不敢离开对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庾楷,一边将自己的内力催动到极致,一边心念电转苦苦思索着脱身之策。
“你们休要仗势欺人!我石龙虽只是一介武夫,但我渤海石家也不是任谁都可以随意欺凌的!”石龙沉声道,“那《阴符经》……”
话刚出口,石龙顿时怔住。
张法顺则是在一旁鼓掌笑道:“哈哈,还说不在你处?这不已经不打自招了?”
“张法顺,好个竖儒!竟用儒道真言暗算于我!”
石龙此刻哪还不明白,这儒士张法顺趁自己全力应对庾楷的压迫之时,使用儒道真言干扰了自己的心神,以至于自己竟然将“阴符经”三个字说了出来……
要知道,自始至终,对面这些人可是从未提过这三个字!
而能让自己不知不觉中招,这张法顺至少已将儒道修炼到五品德行的境界!
这个层次的儒生,以儒家真气催动圣人真言,虽还不至于能伤到自己,但却足以在自己和庾楷交手之时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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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薛子凌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收势停了下来。
丹田的位置,好像多了一个温热的暖手炉,略有些发胀,但却是那种让人感觉无比充实和舒服的感觉,没有任何不适。
不仅如此,薛子凌感觉现在自己四肢百骸仿佛都充满了力量,虽然挥拳踢腿还做不到刘裕那样有内力外放的炫酷表现,但拳脚之中蕴含的力道却是比之前强了许多。
而力量的增长并非最让薛子凌感到惊喜的。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感觉似乎比之前敏锐了数倍!
目之所及,空气中缓缓飘荡的微尘似乎都清晰可辨。
侧耳倾听,泥土中的虫豸爬动的声音竟也宛如耳语。
薛子凌努力了许久,这才学会了控制自己刚刚获得的些许内力,让自己感官上的变化重新回归了正常。
但只要薛子凌再次将内力汇聚于耳,便可清晰地听到院外很远处路人的呼吸声、脚步声……
“太极果然不同凡响!”
“丹田充盈,经脉里没有任何不适,果然应了太极拳‘阴阳相合,应物自然’的道理。”
薛子凌欣喜道。
就在这时,叩门声忽然响起。
薛子凌侧耳一听,门外略有些紧张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是刘道婉。
“子陵哥?在家吗?”果然,刘道婉的声音传入门扉。
薛子凌上前将院门拉开,刘道婉正欲扒门缝往里看,冷不丁大门打开,俏脸顿时羞得粉红,忙低头整了整衣衫,对薛子凌便是盈盈一礼。
“小婉,你这是怎么了?如此脸红,可是有些发烧?”薛子凌见状忍不住调侃道。
记忆中,刘道婉算得上是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来自己家什么时候这么彬彬有礼过?翻墙、踹门哪一样她没干过?
“我阿母听说那天你为了保护我受伤了,特地让我送些药膏来。”刘道婉声若蚊蝇,抬手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陶罐递向了薛子凌。
“没事,不用的。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薛子凌心头一暖,却并未抬手去接。
“我阿母早晨听我无意中说起前天的事,怪我没能早点跟她讲,狠狠把我说了一通。”刘道婉说道,“你若不收,回去后估计我还得挨说。这是我家传的秘方,治疗跌打损伤是极好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等回头去给伯母复诊的时候再当面谢过伯母。”薛子凌接过药罐,接着说道,“进来坐坐?我昨天买了些谭记的点心还未吃完。”
刘道婉闻言本抬起了右腿,但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放了回去。红着脸丢下一句“我还要回去跟大嫂学女工”,转头一路小跑不见了踪影。
薛子凌看了看手中似乎还带着些许体温的小药罐,又看了看消失在路口的小姑娘,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
有上辈子人生阅历的积淀,薛子凌怎会看不出这小姑娘心里发生了什么转变?
才十三岁的小姑娘,人还没长开呢,情窦倒是先开了……
关上院门,薛子凌准备把这罐药放回屋里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穿越的缘故,还是早晨接连修炼了八段锦和太极拳的缘故,身上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疼痛,甚至连手上的淤青也几乎看不出来了,这罐药暂时是用不上了。
但走了几步之后,薛子凌忽然停了下来,将药罐塞到了怀里,转身出了门。
若非刘道婉的出现提醒了自己,自己险些将前身受伤致死的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吕三是吧?一个扒手小混混,居然打刘道婉的主意!哼……也不看看她哥是谁!”
“若不是我恰巧穿越了过来,岂不是已经被你一闷棍给打死了?”
“似乎在我晕倒前,那小子还放狠话要收拾我来着?也罢,不如去西市看看……顺道买把兵刃防身……”
如今有了些许内力,薛子凌对在这个乱世的自保也多了些自信,但也没自信到认为已经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至少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在这个世界,武侠片里的击剑任侠、行侠仗义,诗歌里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过去。
虽然可能是“一入江湖岁月催”,但也同样有机会“皇图霸业笑谈中”!
细想想,还有点让人期待。
薛子凌依着前身的记忆,一路溜达着到了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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