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面,彻骨心寒。
看来那人是上夜班的,那为什么不开灯呢?想到这里,他背后冷汗一片,不觉已至楼下。
他家住在二楼,那是父母二十年前买下的房子,现在已属于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楼梯道还是水泥地,白色的墙皮有些斑驳,贴满“开锁换锁”的小广告。重重的跺一脚,一盏盏昏黄的声控灯便会亮起。
站在楼梯口,右边是上楼的台阶,左边通向地下室。那里总带着腐败的潮湿味,浓稠的黑暗中传来老鼠的“窸窸窣窣”。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和弟弟在地下室养过一只灰色的小老鼠,后来被父母发现了,灰鼠也跑了,但他们仍时不时留下半块饼干。这给了他一种亲切感。于是,他咽下一口唾沫,尽量冷静地、快速地向上走着。昏黄的灯光下,他已然来到家门口。
抬手,他想去敲门。但仿佛有无形的力拖拽。
四周极静。空气变得粘稠,呼吸感到滞涩。
灯忽然灭了,楼道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紧接着,幻觉好像出现了:他看到向上的拐角处,出现了一片扭曲的黑影,一张惨白的脸渐渐浮现,带着熟悉的感觉,愈发清晰,愈发靠近,好像在哭泣,又好像在讥笑。
他的大脑“嗡”一下变得空白,心脏仿佛骤停,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黑暗,声控灯明晃晃的亮起来。他一个哆嗦,好像大梦初醒。
门毫无征兆的推开,和程天逸的脑门儿结结实实的一撞。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两步,洁白明亮的光从家里倾泻而出——父亲从门里探出半身,母亲坐在沙发上披着外套,见状,站起,弟弟穿着睡衣踮着脚往外看,像只伸长脖子的小鸭。
程天逸还没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表情很不自然。但父母见到了儿子,便放下心来,招呼大家睡觉。洗漱好,程天逸钻进被窝,天微寒,被子香香暖暖的。
“咚咚”,有人在敲门。他翘头,试探性地问道:“程晓东?”
门被打开,小男孩儿溜进来并快速钻进他的被窝儿。小孩子才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还热乎乎的,程天逸没说什么,分给他一半枕头,听着对方均匀的吐息,他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进入了梦乡……
在那里,他回到了幼儿园——
一个很小的男孩儿蹲在草丛里。
“天天!”还是小女孩儿的李悦喊。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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